老大夫抬起頭,看著多爾袞,顫巍巍的道“如果服些解毒湯藥,半年,老朽還能保證。”
多爾袞抬頭看向代善,滿達海等人,道:“我還能活半年,你們是要賭一把,還是按照景正的要求,你們說吧?!?
德川明秀走了,他們也沒有給出最后的決定,盡管大家心知肚明的傾向于哪里,但終歸要有人說出來。
代善似乎被驚住了,一時間接受不了多爾袞只能活半年的消息。
一時間腦海里亂紛紛的,根本沒有聽到多爾袞的話。
多爾袞是怎么中毒的?是誰下毒,什么目的?是他們自己人,是明人,是倭國人?
“大哥?!倍酄栃柮嫔粍?,平靜的又問了一句。
代善猛的醒悟過來,狠狠的皺眉,沉默片刻,道“將想留下的都留下,送去遼東,倭國的人,我們多帶一點吧?!?
滿達海,多鐸等人都沒有說話,臉上一片冷漠,他們心里都很清楚。面對明朝,他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如果明朝沒有出手,他們還能出其不意的賭一把,現(xiàn)在明朝搶了先手,他們除了玉石俱焚,就只能老老實實的接受明朝的安排。
多爾袞此刻前所未有的冷靜,坐在椅子上,俯看著所有人的表情,好一陣子,他淡淡道“大哥,下面的事情,交給你了,多鐸你留一下?!?
代善等人還震驚于多爾袞只剩下半年的命,默默的應(yīng)著,轉(zhuǎn)身出去,大帳里只留下多鐸。
多鐸是多爾袞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兩人自小感情深厚,他看著多爾袞蒼白的臉,表情很悲,很憤,很想殺人!
多鐸看著多爾袞,臉角兇狠,道“哥,告訴我,誰做的,我去殺了他全家!”
多爾袞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fā)紫,但眼神非常的平靜,他看著多鐸道“是朱宗漢做的?!?
多爾袞神色一驚,道:“他不是早就被景正處死了嗎?他怎么做到的?”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道“應(yīng)該是通過大哥做的,大哥不知道?!?
當(dāng)初朱宗漢與代善接觸最多,朱宗漢還見過皇太極,他們之間的事情,多爾袞也不是完全清楚,只是想到了下毒的人。
能常年給他下毒,那些人來來去去,他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是誰。
多鐸心里無比的難受,只有一臉的殺機,道:“大哥,那你說,怎么辦?景正太狠毒了,居然算計的這么深!”
多爾袞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景正,他要殺我,用不著這樣的手段。我有幾件事交代你,你記住了。”
多鐸有無數(shù)的話要說,卻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道:“哥,你說?!?
多爾袞閉著眼,休息了一會兒,道:“景正讓我們?nèi)ヱR杜賴雖然沒安好心,可確實是一條生路。大哥,滿達海等人我會想辦法留住,你帶著人走。到那邊,切斷與明朝的一切聯(lián)系,建國也好,稱帝也罷,都隨你。不要打斷我。第二,倭國這邊能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學(xué)學(xué)景正驅(qū)狼吞虎的手段。第三,一些隱秘的事,我會寫好交給你,你只能一個人知道……”
多爾袞屏著一口氣,說了很多。
多鐸也不知道記住多少,忽然間醒悟,道“哥,你不走?你要干什么?”
多爾袞抬頭看了眼外面,仿佛看到萬里之外,幽幽的道:“我要去見景正?!?
多鐸大驚失色,道“哥,你去見他做什么,那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道:“這些你不用管了,去吧,你拿著我的令牌,親自整軍,不要讓大哥,滿達海等人插手。記住,這是我大金國的命根子,就在你手里,你一定要謹慎……”
多鐸剛要再說話,多爾袞卻擺了擺手,道“我累了,讓我睡會兒,晚上再與你說?!?
多爾袞看著多爾袞蒼白的神色,雙眼通紅,想要哭出來,見他閉著眼,咬牙轉(zhuǎn)頭走了。
等多鐸的腳步聲消失,多爾袞才慢慢睜開眼,看著外面蒼茫一片白,眼神似有些恍惚,低聲自語道:“景正,我要死了……我死了,你會是什么表情?”
多爾袞不是傻子,他對他自身認識的很清楚。景正這些年將他調(diào)來調(diào)去,看似當(dāng)做刀,可也千方百計的防范他。
這是不應(yīng)該的,他早就察覺到景正對他另眼相看,但卻思索不明白是為什么,找不到能說通的地方。
“為什么……”多爾袞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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