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旭則指了指罐上的青料:“這青料體現(xiàn)出的顏色,還有用料配比,應(yīng)該是以十加四的方式混合回青、石子清調(diào)出來的,也就是十分回青、四份石子清調(diào)色進行描邊,然后以十加一比例用來填色,這種調(diào)色方式體現(xiàn)回青特點為主,但泛著石子清,典型的嘉靖特點,所以這罐子是明嘉靖的!”
這一番話算是給徐文斌徹底說傻了。
這玩意兒……恐怕就算天天捧著古玩書背,也未必看得到這么細吧?
還十加四,十加一……
頭都要炸了!
而謝作云卻豎起了拇指:“看來這嘉靖罐子,我得三十二萬讓給你了唄?”
羅旭雙手抱拳:“謝老仗義!”
謝作云立刻讓工作人員把這五彩罐裝盒,隨后又帶著羅旭幾人回了茶室。
交易完成,對買賣雙方都是喜事,謝作云便倒了舊茶重新沏了一壺。
“小羅啊,你是一次次讓我驚喜,說實話,那明嘉靖青花五彩罐,我也看出是回青了,但調(diào)色配比卻是真沒想到,可你這么一說……我才看出,竟然真泛著石子青!”
羅旭笑道:“運氣而已,我剛剛?cè)魶]看出來,也必定說不出來那些話?!?
這時,徐文斌道:“大旭,我插一句啊,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拿肉眼看出那比例的?什么十加一、十加四的?!?
一聽這話,羅旭和謝作云都是笑了起來。
謝作云道:“你跟著羅旭干,腦子也得跟上啊,那種顏色任誰也看不出配比,只不過在明代,用回青、石子青調(diào)色,只有那兩種配比??!”
聽到謝作云的話,徐文斌也是笑了出來。
“哦哦,敢情也是背的啊,看來我還是得多看書了!”
謝作云微笑點頭:“多學(xué)自然有用,但更重要的還是實踐,比如今天,羅旭就教會了你怎么看配色斷代了!”
羅旭也是笑了笑:“斌子,其實那個罐子,看配色只是最后的確定,在那之前,要先看器型,畢竟明代這種罐子是很多的,區(qū)別就在于器型一些細節(jié)的不同;
這種器型叫人頭罐兒,基本出現(xiàn)于明代晚期之后,但我們還要區(qū)分明晚和明末,晚期和末期還是有著不少年的差別,那罐子豐肩、圓腹,是典型嘉萬時期,也就是嘉靖和萬歷,屬于明晚,但若并非圓腹,而是收腹,那可就是明末了,也就是天啟、崇禎時期,所以憑器型判斷出嘉萬時期,再以調(diào)色確定是嘉靖而并非萬歷,整個斷代的流程就很明顯了?!?
謝作云滿是欣賞地點了點頭:“不錯,小羅,你二十歲不到,便以這樣的眼力入行,當(dāng)真是老天爺賞飯吃了。”
幾人聊著,工作人員也將裝盒的物件兒送了過來,同時也把賬算好了。
“謝老,咱們收那對嘉慶帽筒九十萬,這個嘉靖青花五彩罐賣三十二,應(yīng)該給羅先生五十八萬,是支票還是轉(zhuǎn)賬?”工作人員道。
謝作云自然無所謂,索性看了看羅旭:“小羅,怎么交易?”
羅旭卻是一笑:“不急不急,謝老,這賬不對?!?
“嗯?這……怎么不對了?九十減三十二,不是五十八嗎?”
謝作云有些犯迷糊道。
羅旭嘿嘿一笑,從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塊玉石。
“沒把這個算上,您掌掌眼?”
謝作云瞥了一眼那玉石,一眼開門老,便意外道:“你……這個也打算出了?今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羅旭不好意思地一笑:“瓤了!”
謝作云搖頭而笑,這瓤了,是春典黑話,意思也就是餓了。
“不對啊,前段時間拍那個斗彩皮球花小杯,我可是給了你七百多萬啊……”
說著,謝作云睜大雙眼,倒吸了一口氣:“你、你小子別是又撿什么大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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