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天元宗。
劍峰。
“師尊,你終于回來了!靈兒親手做了一桌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師尊的口味,如果不好吃,師尊一定要說,可不許騙靈兒?!?
葉靈兒蝴蝶般,翩翩落入剛踏進(jìn)院落的沈淵懷中,抱著他的衣袖,晃了晃,大眼里滿是好奇:
“師尊大早上去哪兒了?靈兒今早劍法上有問題想問師尊,卻哪里都沒找到人?!?
“……”
沈淵一時竟回答不出來。
上次鞭罰的傷好后,沈淵修養(yǎng)期間,腦海里總會閃現(xiàn)出魏泱面對葉靈兒揮劍時的那雙眼睛。
明明魏泱的眼睛和那個人的眼睛,一點也不一樣。
明明葉靈兒的雙眼才更像她……
不知怎么的,沈淵就是覺得那一刻,魏泱比葉靈兒要更像她。
甚至是那種感覺,還有劍法上的天資,那種不顧一切后的明媚。
除了樣貌不像外,魏泱竟哪里都像她。
鬼使神差的。
今日傷還沒好全,他就到了魏泱在的靈田外。
從天還是黑的,站到天明,直到魏泱開門聲驚到他,帶著說不出的慌亂,沈淵竟將葉靈兒作為尋到這里的理由,甚至還準(zhǔn)備教她劍法。
之后被拒絕,被羞辱。
沈淵心里說是憤怒,不如說……
他在魏泱身上,看到了過去那個追趕她,卻連她的余光都無法照耀到的那個他。
“師尊?”葉靈兒不知道沈淵怎么忽然失魂落魄的。
沈淵思緒收攏,凝視著此刻的葉靈兒。
那個人,是熱烈的,是善良的,是堅強(qiáng)的……這樣的小心翼翼,還有依附,是他妄想?yún)s永遠(yuǎn)也看不到的。
這一刻,沈淵忽然覺得。
葉靈兒其實一點也不像那個人。
莫名的,一種感覺沿著骨髓,一路蜿蜒向上,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
……做什么!
……做些什么!
……不然,所有得到的,都會失去??!
葉靈兒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哪里來的,但背后不斷冒出的冷汗,盤旋在腦海中的警告,就像是不斷被敲響的警鐘,讓她如臨大敵。
不能冒險!
葉靈兒身子下伏,蜷入沈淵的懷抱,沒有得到以往的回應(yīng),讓她眼底一沉。
只能用那招了。
回憶著無意在蒼官王朝,當(dāng)今圣上,她的父皇的書房里看到的那幅畫卷里的人,回憶著那雙眼睛,回憶著當(dāng)時偷聽的話。
葉靈兒仰頭:“師尊,靈兒是哪里做錯了嗎?你把靈兒帶來,如果不喜歡靈兒了,直接說就好,不要一聲不吭拋下靈兒,好不好?”
“……”
一句話,一雙眼。
沈淵在這一刻,看到了當(dāng)時的求而不得的自己。
不由的。
他伸出手,一手抱住葉靈兒,一手撫摸向她的眼角,輕輕摩挲著:“你沒有錯,我不會拋下你,我會永遠(yuǎn)在你身邊保護(hù)你?!?
就如同,你救下當(dāng)年那個幼小的我。
隨著這番話落。
葉靈兒腦海中的警告,悄然消失,以往的感覺全部回來了。
舒了一口氣。
等和沈淵一起吃完飯,葉靈兒單純少女般,蹦蹦跳跳出了沈淵的院落,等到了劍峰外門外一處院落,臉上的天真爛漫倏然消失,只剩下惱怒。
“程馳!你給我出來?。 ?
陰影中,被遺忘許久的程馳緩緩走出。
瘸腿,滿身是傷,右眼被什么劃過,已經(jīng)瞎了。
“靈兒,你終于想起我了,云海娜那日我在外門幫你做事,事后你卻拍拍屁股就走人,獨留我一人承受劍峰和其他峰外門弟子的怒火,讓我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程馳說著,陰冷笑著,看著葉靈兒的眼神如深淵里吹來的風(fēng)。
毒。
冷。
暗。
“怎么,現(xiàn)在又要用人,就想起我了?”
葉靈兒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程馳就成了這副模樣。
這幾個月她一直努力修煉,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再加上云海的事鬧得太大……就一直沒聯(lián)系程馳,生怕被人知道她和程馳有關(guān)系。
“……程馳,我警告你,你別亂來,我現(xiàn)在也是筑基期!”
葉靈兒靈力爆發(fā),向程馳證明自己所非虛。
卻見程馳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葉靈兒有些拿不準(zhǔn)現(xiàn)在的程馳,思考些許,溫柔軟語,如同撒嬌一般:
“程馳,我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前段時間要參加宗門內(nèi)的比試,一直被師尊壓著修煉,每天修煉的我倒頭就睡,這些日子,我誰也沒聯(lián)系,你看,現(xiàn)在我一有空,不就來找你了嗎?我都這樣了,你竟然還對我生氣,你,你,我生氣了!”
說著,腳下輕輕一跺,側(cè)過身去,水潤的唇嘟著,眼淚要掉不掉,端是一副天真少女惹人憐愛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