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打算讓寧姚參與其中的陳平安,瞥了眼面前藥爐的火候,隨后將棕色的藥汁倒入碗中,示意寧姚先喝藥。
在寧姚皺著眉大口喝苦藥的間隙,陳平安倒掉藥渣,清洗了砂鍋,隨后靜靜地看著寧姚喝藥的樣子。
真好看啊。
陳平安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就讓這一幕定格也不錯。
可惜,寧姚身上背負(fù)著劍氣長城的未來,他本身也是諸多大佬博弈‘一’的棋子。
‘安穩(wěn)’這兩個字,在實(shí)力弱小的時候,就不要去奢求了。
很多時候,那些無形的大手,都會推動著人強(qiáng)行向前。
而想要打破這一點(diǎn),那就必須成為天上天下獨(dú)一無二的十六境!
只有這樣,所有天下,才會愿意聽一聽他陳平安的道理!
啪!
喝完中藥,將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的寧姚,虎視眈眈地看著陳平安,似乎陳平安今天不給個說法,她就要跟陳平安沒完!
“寧姑娘,不如先等我一會兒,我先去取個東西,很快就會回來?!?
末了,陳平安又補(bǔ)充一句:
“我保證,我這次出去不是與人拼命?!?
寧姚本想說,誰在乎你是不是與人拼命去了。
但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還是挺在意這少年性命的。
這是因?yàn)槎髑榈年P(guān)系,一定是的,少女這樣說服了自己。
可等陳平安離開之后,寧姚還是忍不住悄悄跳上了墻頭。
在確認(rèn)陳平安沒有去往正陽山搬山老猿,和清風(fēng)城許氏落腳的福祿街后,寧姚這才松了一口氣。
……
陳平安確實(shí)沒有撒謊,他是去顧璨家拿拳譜的。
先前顧璨一家還未走的時候,有那劉志茂在場,陳平安自然是不好偷偷去拿拳譜。
所以想練拳,他必須等到此時此刻。
這些年,陳平安沒少去顧璨家。
因此即便已是黑夜,但陳平安仍然精準(zhǔn)摸到了,那已經(jīng)空無一物的大水缸邊。
大水缸邊上,本來堆疊著顧璨挑選的精品蛇膽石,如今早已被人翻揀得七零八落。
陳平安當(dāng)然知道是誰做的。
小鎮(zhèn)之上,如此需要龍氣的,唯有稚圭一人而已。
趁著顧璨一家離開,對這些蛇膽石眼饞許久的稚圭,自然聞風(fēng)而動,甚至比陳平安還要更快一步。
只能說不愧是真龍。
陳平安隨手扒開那些稚圭瞧不上的干涸蛇膽石,露出了松軟濕潤的泥土。
接著拿出小鋤頭,輕手輕腳地挖了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張黃油紙就出現(xiàn)在了泥土之下。
見到拳譜出現(xiàn),陳平安就換了手來刨土,將拳譜完好地取了出來。
然后將周圍的土和蛇膽石放回原位后,陳平安這就打道回府。
很快,寧姚便見到了回返的陳平安。
眼尖的她,一眼便瞧見陳平安懷中多了個黃紙包裹的物件。
心中好奇的她,還沒開口發(fā)問,就見陳平安不斷用眼神示意著,先回房里再說。
寧姚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隔壁,站起身來,進(jìn)到屋內(nèi),點(diǎn)燃了即將燈枯的油燈。
陳平安則是坐在桌對面,掀開一層層帶著泥屑的黃油紙,露出了一本古書。
雖說陳平安不認(rèn)得上面的所有字,但陳平安知道,這是本拳譜,名為撼山。
當(dāng)然想要知道里面具體寫了什么,還是得拜托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