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風扯了下嘴角,擺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我活到了這個年紀,該得的都得到了,沒什么好怕的?!?
他笑了,“我這輩子,即便是走到如今的地步,我也可以說,我沒有任何遺憾?!?
夏時點點頭,“像你這么通透的人不多?!?
隨后她問,“你安排了人去對付曾瓊蘭,那夏友邦呢,上次的人應該也是你安排的吧,他也躲過了一劫,你給他設了第二劫嗎?”
謝疏風盯著她看,“擔心她?”
他說,“我這么做,以為你會感謝我?!?
“不擔心?!毕臅r說,“只是想知道?!?
想了想,她嘆了口氣,“行吧,說實話,有那么一點點?!?
她說,“他若是得報應,我不說什么,但是死你手里的話,我還是覺得有點不應該?!?
她看著謝疏風,“他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恨不得每天求神拜佛讓他下場凄慘,但不應該是你來出手?!?
謝疏風點了煙,咬著煙蒂,沒有回應她這句話,而是說,“兩個小孩怎么樣,安安身體恢復的不錯吧,恩恩聽不聽話?”
“挺好?!毕臅r說,“安安復查了,沒什么問題,沒有排異現(xiàn)象,醫(yī)生說很難得,恩恩也很好,長得白白胖胖?!?
說到這里,她摸出手機。
之前跟謝長宴的通話早就掛斷了,在她被人從身后捂住口鼻的時候,那人就已經(jīng)將她手里捏著的手機搶了過去,掛斷了通話。
夏時也并不是要打給誰,只是點開翻了翻。
謝疏風也沒有防著她突然打電話出去,很淡定的看著她。
一直到她把手機遞給他,他接過來,屏幕打開的是夏時的手機相冊,里邊很多兩個小家伙的照片。
他點開看了看,突然笑了,“變樣子了,兩個小孩都變樣子了?!?
他說,“是養(yǎng)的挺好的?!?
之前手下也給他傳回來過照片,不過都是偷拍的,距離有點遠,不如現(xiàn)在看的這么清晰。
謝承安胖了很多,長出了頭發(fā),眼底常年泛著的青色已經(jīng)沒了,臭小子白嫩嫩,看著就是正常的小孩子。
小施恩也是,對著鏡頭彎著眉眼,永遠都在笑。
他抱過她,只那么一次,小家伙在他懷里乖乖巧巧。
謝疏風多盯著看了一會兒,又把手機還給了她。
他看著夏時,“其實在酒店,我可以直接讓他們對你下手的,本來也沒想留你活口?!?
但是頓了頓,他又說,“后來想著,還是見你一面?!?
他說這些是笑著的,“挺奇怪,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讓阿宴跟我反目到這種地步?!?
“或許也并不是我有魅力?!毕臅r說,“是他有良知?!?
他問謝疏風,“蘇女士是怎么死的?”
話題突然扯到這上面,謝疏風一愣。
蘇文榮是怎么死的,他想了想,“死因會有很多種,大出血,敗血癥,細菌感染……”
他笑著,“我只要結果,其余的不重要?!?
夏時說,“夫妻幾十載,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有點下不去手過。”
謝疏風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你想說什么?”
他說,“想打感情牌,想讓我回憶多年夫妻情分,后悔自責?”
他搖搖頭,“太可笑了。”
隨后他起身,走出佛堂,對著外邊,“我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早就想過千百遍的,沒有后悔這一說,那就是我想做的,我必須做的事情?!?
他說完話,兜里的手機正好響了。
他摸出來,接了,那邊應該是他手下匯報,直接說,“老板,沒成功。”
謝疏風語氣平平,“知道了,那你們撤回來吧?!?
電話掛斷,手機放下,他回頭看夏時,“醫(yī)院那邊回過來的消息,曾瓊蘭命大,又躲過了一劫?!?
然后他朝夏時走過來,“還有你爸,他居然已經(jīng)出院了,可惜,我的人沒堵到他?!?
出院了?
夏友邦給她打電話說想出院,她以為只是跟她矯情,真沒當回事兒。
他那個情況是不應該出院的,動了那么大個手術,這幾天怎么可能就養(yǎng)好?
不過也好在他一意孤行,身體可能修養(yǎng)的不那么及時,但留了一條命在。
謝疏風走到她旁邊,“他們都躲過去了,你覺得你能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