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音充滿了堅韌和篤定。
“你們都得活著!”
上官星月的臉色沒有那么慘白,往回趕路的過程,她情緒鎮(zhèn)定多了。
甚至找到這三人,她臉上還閃過一抹紅潤,是打心眼里的喜悅。
同時,上官星月還有一絲絲怔愣,對這喜悅出現(xiàn)的怔愣。
是啊,曾經(jīng)她會因為救人而覺得心生歡喜么?
壓根不會。
更鮮艷盛放的情花,會讓她歡喜,更香甜可口的情花果,會讓她歡欣鼓舞。
此外,就是師尊對她的贊譽,才會讓她這么高興。
她,曾是人嗎?
羅彬?qū)λ?,真的算苛刻嗎?
她想清楚了,明白了,她自己都知道自己過往的狠毒不能被原諒,她就更清楚,羅彬?qū)λ娴牟皇强量獭?
至少,此刻她像是活著,是給自己贖罪,也是真真切切地為自己而活。
這頃刻的思緒間,上官星月已經(jīng)來到三人身前。
張白膠面色一時悚然,又帶著一絲絲驚跳。
這上官星月,不是好人。
可關(guān)鍵時刻,她又當(dāng)了一回好人。
她居然回來救他們?
偏偏這時,上官星月又后退兩步。
這使得張韻靈剛起的欣喜之心,一下子墜下,似是過山車一樣心悸和窒息。
上官星月啟唇,話音顯得很清洌:“坎水上,靈生下,水生命!”
怪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張白膠悶哼一聲,腿,忽然往下一墜,似是沒入那裂隙更多。
本能反應(yīng),張白膠是另一條腿往前一蹬,整個身體往另一側(cè)傾斜,相當(dāng)于拔腿的動作。
他拤在裂隙中的腿,居然硬生生拔了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上官星月,張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謝謝……謝謝……”張韻靈騰的一聲跪倒在地,甚至要給上官星月磕頭。
尚琉璃臉上極其震驚。
因為這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之外。
“你不用謝我,我欠你們的,債我還不了,至少,可以不變得更重?!鄙瞎傩窃驴焖贁v扶起張韻靈。
那幾棵樹后,再度竄出一人,正是秦天傾!
“上官姑娘,該走了!”秦天傾沉聲開口,他速度更快,到了幾人身前,直接將張韻靈背在了背上。
此刻,最難走動的反倒是張韻靈。
扭頭,秦天傾看上官星月一眼,說:“羅先生不能理解你,你怪不了他,我們?nèi)魏稳硕紡娖炔涣怂麤]錯。”
“我能理解你,因為我和羅先生所處的位置角度不同,你應(yīng)當(dāng)要活著,你還需做很多事情。”
“就像是那些叛徒,殺了不知道多少門人,他們依舊活著,他們對天機道場有用。”
“你,對先天算來說,一樣至關(guān)重要,你也需要活下去!”
秦天傾這番話中,還帶著一陣陣鼓勵,眼神更透著一絲安慰。
隨之,秦天傾的語氣又附帶著一絲嘆息。
“若你被這種情緒所吞噬,先天算又會變成什么模樣呢?袁印信或死,或被困死,此脈斷絕嗎?”
“你還不清欠的命,你卻可以給羅彬傳承,他需要?!?
“而你們,屬于道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
“其實,你本身也不曾喜歡過他,只是你太聽師尊的話?!?
“仔細(xì)想想,是不是這才是事實?”
“你太聽話,又導(dǎo)致覺得這一切理所當(dāng)然,撇去這一點,你是否也沒有那么譴責(zé)自己的內(nèi)心?”
“我……”上官星月一陣茫然。
“我們每個人的心,最初的想法,都是信任和順從,你信任袁印信,你唯他是從,你心里才會有羅彬?!?
“就像是那些叛徒,他們想活下去,想保留火種,才會信,殺了同門,就能保住自己?!?
“錯不在你。”秦天傾稍頓,道:“該走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