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彔舔了舔嘴角,多看了瓶中金魚一眼。
張云溪持著水晶瓶,在這墓室內(nèi)走了一圈兒,最后卻停在棺材旁,他目視著棺材底部。
羅彬用鐵棍將人皮挑了出來,輕飄飄放在地上。
他不碰的原因簡單。
蛇這東西多毒,尸體蛻皮就不對,空氣中的甜膩味道更不對勁。
人皮出來后,細碎的蛇骨棺材地下,果然有個洞。
水晶瓶內(nèi)的金魚,頭斜對著瓶子底部,正朝著那洞的方向用力鉆。
洞內(nèi)過于黑暗,什么都瞧不見。
手電光柱照射下去,黑暗滌蕩一空,一張肌底雪白的臉,居然正停在那里。
臉色過于白,可又不像是久不見天日,唇帶著血色,甚至多看一眼,其臉頰是紅潤的。
第一感覺,是她在偷看他們。
下一刻羅彬就發(fā)現(xiàn)不是,因為她眼睛是閉著的。
臉忽然一顫,隨后縮進了洞內(nèi)。
張云溪頓時翻身,直接追進洞中!
他反應太果斷,羅彬才堪堪反應過來,跳進棺材內(nèi)。
蛇骨發(fā)出一陣細密的斷裂聲,讓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張云溪都顧不得有毒,已然進了洞。
羅彬隨后鉆進去,洞壁一陣滑溜,手腳壓著又發(fā)出輕微的嘩啦聲。
另一手的電筒照射下,洞里全都是蛇的蛻皮!
洞最開始是豎直的,人能掉下去,腳踏實地后,前方就是一條通道!
張云溪的手電筒直射正前方。
電筒光不能驅散大部分黑暗,至少地面和洞壁都是黑的,那女子直挺挺立著,燈光照射下,她肌膚更白,零星一些位置附著白羽。
隨后,她身姿扭動,朝著洞深處退去。
這是個極為古怪的動作,明明后退,她卻依舊在扭腰,且這個過程中,她完全沒有睜開眼。
身后有聲響傳來,是胡進和徐彔都下來了。
兩人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張云溪沒有往前,身體緊繃著。
“我覺得可以走了,這真的不太對勁,太詭異?!?
哪怕是柜山,還有浮龜山,羅彬都沒見過這種情況。
“不行,走不了?!睆堅葡獢嗳粨u頭。
“怎么會走不了呢……云溪先生,沒有什么東西困住我們啊?”胡進眼中透著急切。
“其實我們的確有些紕漏,應該帶上白纖道長的,要不回去,叫上她一起再來?”胡進又補了一句。
張云溪卻沒吭聲,徑直再往前匆匆走去。
張云溪太反常了,羅彬都覺得不對勁。
只不過張云溪斷然搖頭的時候,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羅彬心頭頓微微一滯。
他忽地恍然大悟,明白了張云溪如此冒險的原因!
快步往前,緊跟上張云溪的步伐。
這條通道比想象中要長得多,且越往前走,居然就變得越小。
地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碎骨,前端女子的身影再度出現(xiàn)。
不過,僅僅是一瞬,她忽然朝著前方狠狠栽倒,撲在了地上!
乍一眼,眼前是黑的。
下一眼,羅彬瞧見了一顆三角的蛇頭,嘶嘶地吐著蛇信子。
蛇身很粗,近乎趕上一人大小。
尤其是蛇尾,正在不停地扭動。
那女子的身體,一部分在地上摩擦。
其后背,居然和這條蛇是連在一處的?
那蛇周身都是白色,一樣附著少量白羽。
羅彬瞳孔猛地一縮,這才明白一切!
葬在這里的人,不是簡單地想要羽化登天而已。
她用了怪誕的術法,讓尸身和一條蛇共存了。
憑借著此地生氣,蛇未死,人逐漸羽化,或者說,將她和蛇連在一起的時候,她已經(jīng)羽化。
當蛇被生氣熏陶,開始蛻皮時,連帶著人,一樣蛻皮。
有朝一日,這條蛇會鉆出洞口,順著貪狼上嶺蛇風水的蛇背,它會爬上這走蛟山!
上嶺蛇,過山頭,風水上的寓意是龍?zhí)ь^。
一條和羽化尸共存的蛇上了山,會發(fā)生什么?
“不會是纏蛇鎮(zhèn)她的族人吧?”
“生氣養(yǎng)蛇,血肉養(yǎng)蛇?”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徐彔臉上顯得很惡寒。
顯然,他一樣猜到了此地風水的作用。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羅彬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低語之余,心頭一顫。
他毫不猶豫,緊握著五雷杵,猛然踏步往前!
嗖嗖聲響,是張云溪彈射出玉錢,全部擊向那蛇頭!
徐彔罵了一句臟話:“有種起來說話,臉別貼著地!”
他居然是在喝罵地上那女人!
不過,那女人就像是在沉睡,根本無動于衷。
哪怕是她有一點意識,也不可能一絲不掛,更不可能讓自己身子和一張臉在地上摩擦。
頃刻間,羅彬來到蛇頭正前方。
那蛇本來就立著小半截身子,頓猛地往前一探,朝著羅彬肩膀叼去!
羅彬直接豎著五雷杵,朝著它嘴里猛地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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