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苯Q濁神色寧和,薄唇微翹,“下官要娶容御史?!?
“咳!”廢太子難以置信,看青黛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了,“這個…天盛民風雖開放…但你們兩位都是男子……不如你倆私下辦個合巹禮,便算成過婚了。我個未來準皇帝坐鎮(zhèn),也不算太委屈容御史?”
“不可。”靳鶴濁從容不迫,“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下官立過誓,缺一不可。”
“溫柔”的廢太子簡直想一刀把面前這個胡亂語的尚書令捅死,“……你好歹統(tǒng)領(lǐng)六部,禮部那點子規(guī)矩你不熟?。堪。磕阏f的是天盛話嗎?”
眼見廢太子要捏碎另一只束腕,青黛用力地捏靳鶴濁的手。
“殿下。”靳鶴濁無辜道,“下官要求的恩典不是婚事?!?
“……不是婚事?那是什么?”
廢太子便眼睜睜地看著太傅手下最得意、最知禮數(shù)的尚書令大人靳鶴濁,一手攬過容御史的腰,把人摟在懷中。
“她是女子。”
“是我等了四年的妻?!?
廢太子:“……”
沒事沒事,不就是容御史是……
一個女子?!
咔嚓,另一只束腕也碎了。
廢太子五官儒雅,柔情似水,“你個半殘凈跟我耍心眼子。”
“不就是在心上人面前提了一嘴你的壞話?”他揣起玉璽,“誰說是你一人的功勞了!除去你的計策,得虧我的領(lǐng)兵之術(shù),還有容御史,幫我們明里暗里抓了陳家不少爪牙!”
青黛微微笑,適時露出一顆腦袋,“既然下官有功,那下官便求個恩典……”
廢太子:“……”請兩位,馬上離開我的東宮!
天盛新君一上位,就廢除多條嚴苛的刑法和賦稅規(guī)定。另外,破天荒允許有才能的女子入朝為官。
御史臺御史大夫容青奚卻倒霉,觸了皇帝霉頭,被貶至正八品的小官,只能做點整理文書的小活兒。
反而一個叫容青黛的女子一入朝廷,扶搖直上,到最后官拜二品,不輸男兒。
聽說,她可不簡單。
不僅是當朝兩位一品太傅的學生,還是尚書令靳大人唯一的正妻。
背景強悍如此,自身實力更是不用說。親自督辦的案子口碑載道,民間一片贊譽。
那年的大婚,夾道百姓歡天喜地,讓人見者難忘。
青黛一身嫁衣如火,手邊拿著不知何人送進來的信件。
未曾署名也沒有落款。
信紙上的字歪七扭八,一筆一畫卻認真:“世人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許是因我不飲酒,所以千難萬難也只得你一個知己。
原來你就是我當年日日喊著要求娶的小娘子??蓢@回頭萬里,故人長訣。
祝兩位白頭永攜,恩愛不疑?!?
吱呀一聲,來人靜靜地看著她。
青黛折起信件,從紅蓋頭下偷看靳鶴濁,“你不介意?”
“如果我介意,它不會出現(xiàn)在你手上?!苯Q濁一笑,難得在青黛面前顯出權(quán)臣強勢,只是一瞬間,他又道,“我是說,我分得清?!?
青黛想掀蓋頭,一個吻隔著紅綢布落在她的額頭,“阿黛,三書六聘已齊,如今你真的是我娘子了么?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對么?”
青黛揚起下巴:“難不成有假?”
蓋頭飄然墜到床榻上,靳鶴濁曲膝半跪,認真看自己娘子這張容色絕塵的臉,“是真?!?
拙行書院的玉蘭又要開了,折斷傲骨、跌落泥淖的天之驕子,終有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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