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中剩下最后兩個孩童,周邊安靜了下來。
桑北的身體再度虛弱下去,即便亂發(fā)孩童給他喂服了幾枚藥丸,仍舊于事無補。
“我的身體我明白,這東西好好留著,你自己也有用?!?
桑北阻止了亂發(fā)孩童再度送過來的東西,他明白,身體中那頭饑餓的野獸總歸要爆發(fā),唯有繼續(xù)饗祭,才能解決眼前危機。
亂發(fā)孩童扯著一頭亂發(fā),卻苦于找不到辦法,不禁暗暗流淚。
“活著,總要死的,或遲或早,都會這樣的,洛辭,答應(yīng)我,倘若我死了,如果你能活著出去,幫我找到爺爺,告訴他老人家,他的北兒已經(jīng)盡力,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親自服侍他老人家,讓他享福。”
桑北的臉上帶著微笑,靜靜說道。
“你這樣的人如此頑強,怎么可能死呢?”
看到對方流淚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微笑,桑北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yù)感,只是,一股難的倦意沉重襲來,他不由自主,昏睡了過去。
洛辭捋起袖子,露出了那一道疤痕,他毫不猶豫,劃開了疤痕,鮮血汩汩涌出,一滴沒有浪費,源源流入桑北的口中。
昏睡中的桑北,如同一個嬰兒,貪婪吮吸著散發(fā)出淡淡香氣的汁液。
潛藏在身體中的那一根根細細血線,傾巢出動,接受饗祭。
一臉蒼白的洛辭,嘴角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對適才所做的一切,仿佛心甘情愿。
不久,他伏在桑北的身體上,一動不動了。
囚牢之外,一雙陰冷的目光,正默默觀察著里面的動靜,看著那亂發(fā)孩童的舉動,搖了搖頭道:“幾乎走到了最后一步,卻甘于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對方,非親非故,若換做我,決不會做出這么愚蠢的行為,一個傻蛋!”
咣當!
囚門打開,這個戰(zhàn)士大搖大擺走進去,一把抓住亂發(fā)孩童,就要拖走。
只是亂發(fā)孩童的手臂,卻被一只手,死死握住,怒道:“他還沒死,你不能帶走他!”
“放手,即便沒死,也離死不遠了!”戰(zhàn)士頗不耐煩,忍不住就要動手。
“沒有我的容許,他怎么可能會死!”
男孩毫不猶豫劃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汩汩涌出,流到亂發(fā)孩童的嘴里,干澀的嘴巴微微蠕動,緊跟著,便大口吮吸起來。
戰(zhàn)士松開手,大笑道:“兩個傻子,冒犯律條,既然都想死,我成全你們!”
手掌捏住桑北的脖頸,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輕松結(jié)果對方的性命。
這個時候,一聲咳嗽,在外面的甬道內(nèi)傳來,戰(zhàn)士聽到,嚇了一跳,慌忙松開手,拜倒在地,顫聲道:“司......司命大人,您有何......有何吩咐?”
“這兩個娃娃,都已經(jīng)有所覺悟,是個不錯的種子,從現(xiàn)在開始,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等候下一步考驗。”
話音不容置疑,稍后遠去,長長的身影,投影在甬道之內(nèi),仿佛一條仰起頭腦袋的毒蛇。
戰(zhàn)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口中連連稱諾。
戰(zhàn)士出了囚牢,很快回來,帶來了食物,有葷有素,足夠桑北他們吃上兩天了。
桑北來者不拒,抓起一塊烤肉,啃了起來。
他不知道下一步會面臨什么樣的考驗,但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爺爺常說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只要我桑北有一口氣,便會保護你。”
他劃開傷口,繼續(xù)給洛辭喂了一回血,又喂了一點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