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會,黑與白爭,時間在此定格。
便在此刻,虛空中突然傳來飛珠濺玉般的聲響,緊跟著,虛空寸寸破碎,宛若打碎了一大塊琉璃,在那不斷灑落破碎琉璃之后,一處別樣的世界,赫然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一座恍恍惚惚的崢嶸樓閣,氣象萬千,橫空出世,鎮(zhèn)壓一方天地。
“星瀾幻樓,居然是星瀾幻樓,沒有想到,那座傳說中的洞天之地,居然是真……真的!”話未說完,此人已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只覺得周身冰冷透骨,生命氣息大幅度湮滅,形容快速蒼老,不止于此,腳下的戰(zhàn)舟頃刻間四分五裂,身體不由控制,快速跌飛出去,卻于中途,被那座高高樓閣一口吞了進去。
此等遭遇,周邊其余人,無一幸免。
此刻,青年口中止不住噴出大口鮮血,若非地斜碑,若非他自身強大的防御力,若非他射出的黃泉一箭,他此刻已然被斬殺。
好在他擁有強大的恢復(fù)力,再加上生死雙針不斷出入,數(shù)日工夫,堪可痊愈。
眸中金光掠過,自吃掉那枚愚果,最終蛻變出那枚智果,他雙眸的辨析能力與往昔自不可同日而語,饒是如此,那座樓閣中紛繁復(fù)雜的變化,一時半會,他仍舊沒有頭緒,難以理順。
正在此刻,就見那座夢幻樓閣突然強勢一吸,他不能自控,便如墜入一口深邃旋渦中,瞬間進入了一個陌生天地。
沈云兮站在青年身后,因為變化太快,顯得不知所措。
天空染血,大地泥淖,無盡的泥淖仿佛血肉磨碎而成,彌漫濃濃血腥氣息,令人作嘔。
再看一派斷壁殘垣,荒城枯草,赫然如同那座落月城模樣。
二人當(dāng)然明白此城絕非落月城,一定是那座樓閣幻化而出。
然而,城內(nèi)一切景觀,精細到一石一瓦,看似絲毫不爽,這種強大的具化力量,完全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難怪聽那艘戰(zhàn)舟上的修士喚之為幻樓。
在不明就里的情況下,二人并沒有貿(mào)然前行。
不經(jīng)意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無中生有出現(xiàn),不是方成希又是誰?
“賤婢,我方成希堂堂須眉男兒,一路殷勤追隨,你卻絲毫不加善待,偏偏屬意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自甘下賤,氣煞我也,死吧!”
拔劍,大河氣象磅礴釋放,當(dāng)胸便刺!
沈云兮業(yè)已突破,不假思索,還手一劍斬出。
孰料那方成希劍道驟變,一身氣勢飆升,瞬間穩(wěn)壓沈云兮一頭,手中劍如鬼魅,覷準(zhǔn)了沈云兮的弱點,劍氣入體,血虹飆射。
沈云兮大驚,她剛剛突破到踏月境,極為自信,孰料這方成希竟像是她肚里的蛔蟲,對她知根知底,劍未出,已然算定了她的變化,以絕對碾壓之態(tài),窮追猛打。
一口氣血抑于胸口,沈云兮跋前躓后,不得舒展,難受至極。
即便如此,絕境中一聲長嘯,篝火天地展現(xiàn),身法星羅棋布,連連挪移,即便方成希招招凌厲異常,要想將之?dāng)貧?,暫時還不能夠。
同一時刻,一輛霜車破空,車上一人,刀斬破陣,威勢無匹。
一念間,千萬種變化盡收眼底。
地斜碑虛空呈現(xiàn),隨著青年一起挪移。
刀來,劍往。
刀光落在地斜碑表面,當(dāng)即激射出一道詭異劍痕,斬向霜車。
青年慧眼觀天,當(dāng)下所處的幻境強大到不可思議,所有進入沙漠的人或妖,都一定逃不過它的感知。
故而,它能因人而異,幻化出不同的對象,瞅準(zhǔn)弱點,一氣追殺,必欲第一時間致人死地。
“每殺一人,它就會吞噬對方修為,提升自身,變得愈發(fā)厲害,時移世易,這座幻樓之強大,當(dāng)真不可想象!”
青年一邊感嘆,一邊藉由地斜碑的反彈,發(fā)出劍道反擊,他的攻擊,完全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使得那輛霜車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施加的攻擊變得雜亂無章起來。
眼瞅遠處的沈云兮已然陷入絕境,不假思索,只手破空,瞬間將女子抓了過來。
那個方成希如影隨形而來,繼續(xù)向女子展開窮追猛打。
只不過他此刻的對手卻換成了青年,青年以一敵二,如法炮制,竟如輕車熟路,游刃有余。
對方進攻愈強,他的反擊愈強,短短一刻,竟成膠著之態(tài)。
幾經(jīng)盤桓,霜車一方和方成希儼然黔驢技窮,此刻不顧一切,沖馳而來,分明要玉石俱焚。
不止于此,一艘沙海戰(zhàn)舟凌空出現(xiàn),舟上八名強者,齊心協(xié)力,驅(qū)動戰(zhàn)舟如刀,于后方夾擊,聲勢滔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