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大審判庭的審判官們已經(jīng)注意到了玩家們的存在。
不管他們出于何種目的沒有追出來,有自知之明的眾人果斷放棄了接下來的行動,面色凝重的回到了房間中。
今晚的演出以第二條生命為代價,在幸存者們的驚懼中落幕了。
方覺和杜光走向同一間房,兩個人身上雜亂的氣場略有些明顯的繞過了程實。
如今的局面過于混亂,很難不讓人把這一切跟混亂的信徒聯(lián)系在一起。
雖然程實什么也沒做,但什么也沒做更令人生疑。
從試煉開始到現(xiàn)在,一群人仿佛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查到哪里,死到哪里。
這跟以往有混亂信徒的試煉很像,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次的死亡更巧合,也更合理。
程實看得出來他們的想法,所以也沒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他如同苦行僧一般,默默的一個人下了樓。
但他并沒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云泥的房間。
云泥的房間很簡潔,甚至簡潔的有些過分。
不僅一件她自己的東西都沒有,甚至連旅店提供的一些桌椅板凳都消失了。
程實知道,這些東西應該是被這位刺客小姐用做了諭行。
湮滅的諭行,就是湮滅。
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程實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這就是湮滅信徒的特點,當他們把自己敬獻給湮滅時,他們所存在的一切痕跡,也都消失了。
仿佛從未來過。
他躺在云泥的床上,側身看著她在木墻上扎出的刀縫,有些恍惚。
此刻距離這條縫隙的誕生,明明才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但今天漫長的卻像是度過了好幾天。
他突然回想起云泥與他握手的場景,那玉指上的紅色指甲,仍記憶清晰。
記憶的畫面不斷翻涌出來,每想起一幕,程實的眉頭就皺緊一分。
他自然不是在懷念這些支離破碎的細節(jié)。
他在思考。
思考這條刀縫是如何誕生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刺客小姐是可以精準的感知到一墻之隔后程實的位置的。
這也就說明,她是有探查或者感知類天賦的,而且等級不低。
既然如此,為何在進入房間之前,沒能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異樣?
就算來自大審判庭的審判官們有各種手段隱匿自身,作為一個刺客,一個靠謹慎聞名的職業(yè),不可能一點危險的預警都沒有。
她明明在開門的第一時間向方覺他們示了警。
但是!
這個示警的行為更加匪夷所思。
程實不免在想,如果換做是自己,在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有危險的情況下,要么會全力以赴先求脫身,要么會鼓足狀態(tài)正面一戰(zhàn),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分神去提醒隊友。
云泥對隊友什么態(tài)度他可是歷歷在目。
她或許會在意自己所謂的公平,但一定不會去關心別人的死活。
哪怕第一時間聯(lián)合方覺他們反抗,都比單純的示警來的更靠譜。
所以,這是為什么呢?
程實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勉強湊出了一個答案:
她被控制了!
很可能不是長時間的控制,而只是在那一瞬,影響了她的心神。
而這個瞬間的決策,就葬送了她的生命。
有個藏在暗中的人,可以控制人的心念!
是兇手,還是玩家?
大概率是兇手。
當然,也不排除是方覺和杜熙光的可能性。
程實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看起來,這局試練里,不僅有隱藏完美的兇手,還有人在渾水摸魚!
夜色中洶涌著危險,旅店內(nèi)暗藏著殺機。
好在黎明不遠。
沒多久,天就亮了。
旅客們紛紛醒來,旅店內(nèi)再次恢復了熱鬧與生機。
但好景不長,就在方覺和程實同時推開門出現(xiàn)在走廊上的時候,旅店的前門被一群身穿制服的執(zhí)律員,粗暴的合上了。
“宣執(zhí)律局行動令:
應大審判庭墨秋斯審判官的要求,封鎖永綻鎮(zhèn)所有出入口,封鎖瘋漲的生命之光旅店。
請旅客們無需驚慌,審判員們已經(jīng)掌控了局面,您的生命安全在此能夠得以保證。
請各位有序離開房間,在一樓集合。
重復一遍,請各位來一樓集合!”
大審判庭動手了!
他們的速度遠比預料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