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條一邊說,一邊“砰砰”地磕頭,“哥,你打死我吧!是我沒用!”
猴子在一旁小聲補充:“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趕緊追了,雪地里有腳印,一直追到林子邊上,腳印就亂了,分不清了。天太黑,沒敢再往里追?!?
許向前的拳頭攥得咯吱作響,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火筒子!
那不只是一桿槍,那是他在這個時代安身立命的根本!沒有槍,他還怎么打獵?怎么帶著大家賺錢?
更重要的是,槍丟了,這事要是捅出去,就是天大的麻煩!私藏槍支,這罪名可不比殺人輕!
“什么時候丟的?”許向前強壓著怒火,冷冷地問。
“就……就昨晚半夜。”二條顫抖著說。
許向前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昨晚半夜,正是他去縣城找李主任的時候。
是巧合嗎?
還是……有人在盯著他?算準了他不在,才動的手?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感覺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張看不見的大網。
趙剛看著許向前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鼓起勇氣,又說了一句讓空氣徹底凝固的話。
“向前哥……還有個事……”
“縣城……縣城石官屯那邊,昨晚也出事了?!?
“聽說……也死了個人。是被人……一槍打死的。”
他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抖如篩糠的二條,又看了看旁邊面無人色、手足無措的趙剛和猴子。
發(fā)火?
把二條打一頓?
有用嗎?
槍回不來,事情解決不了,只會讓這個剛剛組建起來的草臺班子瞬間分崩離析。
他許向前,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
他強行將那股幾乎要沖破天靈蓋的暴怒壓回胸膛深處,牙關咬得死緊,后槽牙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那股殺人般的戾氣緩緩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
他走到二條面前,所有人,包括趙剛和猴子,都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以為許向前要動手了。
然而,許向前只是伸出手,攥住二條的胳膊,將他從冰冷的地上硬生生拽了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二條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
“起來!”許向前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哭喪呢?人死了嗎?磕頭能把槍磕回來?”
二條被他拽著,兩條腿還在發(fā)軟,低著頭,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哥……我……”
許向前沒理他,松開手,轉向趙剛,目光銳利如刀。
“縣城的事,說清楚。一個字都別漏?!?
趙剛被他看得心頭發(fā)毛,咽了口唾沫,干澀的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聲音。
“就……就是聽人傳的,說石官屯那邊,昨晚上死了個混子,叫什么‘刀疤劉’,不知道惹了誰,被人堵在巷子里,一槍……就一槍,打在胸口上,當場就沒氣了?!?
“公安已經把那邊封了,正在查?!?
許向前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大腦卻在以驚人的速度運轉。
刀疤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