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痹S向前不卑不亢地回答，心里同樣在飛速盤算。這個人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巧得像一出安排好的戲。他到底是誰的人？

張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的審視意味很濃。

“膽子不小，腦子也夠用?！?

他用一種評價的語氣說道，“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胡衛(wèi)國的皮扒下來，不是一般人能干出來的事。”

“我只是說了實話?！?

許向前平靜道，“金爺該死，包庇他的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說得好?！睆埩⒌淖旖请y得地向上扯了一下，雖然更像是一個冷硬的線條，“我來這里，是受人之托?！?

李主任識趣地往后退了兩步，豎起了耳朵。

許向前心里一動：“受誰之托？”

“軍分區(qū)，劉副司令?！睆埩蟪鲆粋€名字，聲音不高，卻像一顆炸雷，在許向前和李主任心里同時響起。

軍分區(qū)副司令！

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許向前瞳孔微微收縮，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人——林場那位高層，他曾經(jīng)的老戰(zhàn)友。當初林場為了感謝他打虎，送來了不少好處，還說過那位老戰(zhàn)友如今在軍分區(qū)身居高位。

原來，這條線在這里等著自己。

“劉副司令聽說了你在林場打虎除害，后來又聽說了你為了揭發(fā)金爺，到處奔走的事?！?

張立的話證實了許向前的猜測，“他很欣賞你這種年輕人?！?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贊許。

“劉副司令的原話是，‘咱們的兵保家衛(wèi)國，地方上的英雄為民除害，都是一個理兒。不能讓這種敢說敢干的好后生，被一些藏在陰溝里的耗子給欺負了’?！?

這番話，信息量太大了。

這不僅是解釋了他今天的出現(xiàn)，更是一種明確的表態(tài)。

軍方，至少是劉副司令這一派系，在給他許向前站臺！

許向前瞬間明白了這份人情的重量。

今天如果沒有張立從天而降，他和胡衛(wèi)國火并起來，無論結(jié)果如何，后續(xù)的麻煩都少不了。

可現(xiàn)在，胡衛(wèi)國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逃走。

這份人情，重如泰山。

許向前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很清楚，如果沒有軍分區(qū)這面大旗突然插過來，今天這事就算能了，也絕對不會這么干凈利落。

他朝張立站直了身體，收起了剛才面對胡衛(wèi)國時的那種鋒芒畢露，鄭重地、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道。

“張同志，請務(wù)必替我向劉副司令轉(zhuǎn)達我最誠摯的謝意。這份情，我許向前記下了?！?

他沒有說太多虛話，只一句“記下了”，便蘊含了千鈞之力。

張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波動，但眼神里那股審視的意味淡去了不少。他點了點頭，似乎對許向前的反應(yīng)還算滿意。

“你的話，我會帶到?！?

他說著，從自己軍裝的內(nèi)側(cè)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遞了過來。

那是一支做工精良的英雄牌鋼筆，筆帽是不銹鋼的，在飯店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沉穩(wěn)的光。在這個年代，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貴重物件。

許向前沒有立刻去接，目光里帶著一絲詢問。

“這也是劉副司令的意思?！?

張立的語調(diào)依舊平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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