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郊也不行,地方太敞亮,對方一瞅不對,撒丫子就跑,他們仨根本攔不住。
得是個死地兒。
一個天生的口袋。
許向前的指尖,最終停在了縣城東南角,地圖上一個用紅叉標(biāo)著的地兒。
廢棄三號采石場。
早年間瞎開采,弄得山體都松了,出過幾回事兒后就徹底撂荒了。
那地方三面環(huán)山,就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能進出。
對想跑路的人來說,那條道兒就是條通閻王殿的單行道。
更妙的是,采石場里頭地形賊拉復(fù)雜。
破廠房、堆成山的石頭料子、深不見底的廢礦坑,還有生滿銹的傳送帶和機器架子,簡直是老天爺賞的埋伏地兒。
只要把“地老鼠”引進去,就等于關(guān)上了籠子門。
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扯,露出一絲冷意。就這兒了。
地兒定了,接下來是“魚餌”。
這“魚餌”得夠像樣兒,既要配得上“老毛子的好東西”這名頭,又不能真值連城,否則后頭沒法收場。
第二天天剛擦亮,許向前就奔了城西最大的廢品收購站。
一股子機油、鐵銹和餿酸味兒混在一塊兒,頂?shù)萌四X門子疼。
許向前對滿眼的破爛視若無睹,他像個挑剔的老主顧,在那些廢銅爛鐵堆里仔細扒拉著。
他要找的不是能用的玩意兒,是“瞅著唬人”的物件兒。
一個報廢的飛機發(fā)動機渦輪盤,葉片雖然豁了口子,但結(jié)構(gòu)賊精細,透著一股子工業(yè)的蠻橫勁兒。
幾個蘇式電子設(shè)備的控制面板,上頭密密麻麻貼滿了看不懂的俄文標(biāo)簽,旋鈕、儀表盤一個不少。
一塊老大老沉、不知道從啥重型機器上拆下來的齒輪箱,死沉死沉,看著就結(jié)實得邪乎。
他甚至還翻出幾個破舊的軍綠色木頭箱子,雖然上面的俄文油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但那股子老毛子的味兒還在。
收購站老板瞅著這年輕人專挑一堆沒人要的“破爛”,還點名要那幾個最沉、最不值錢的箱子,眼神兒直發(fā)愣。
這小子怕不是腦子有坑?拉回去當(dāng)廢鐵賣都得賠本兒。
許向前付了錢,叫了輛板車,把這堆“寶貝疙瘩”一股腦拉回了臨時落腳的地兒。
他把那些充滿工業(yè)感的廢舊零件小心地塞進木箱,再用油布和干草塞得嚴絲合縫。
箱子蓋一扣,分量十足,晃晃悠悠,里頭發(fā)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透著股說不出的神秘勁兒。
瞅著這幾個“杰作”,許向前挺滿意。
外行看熱鬧,“地老鼠”那幫人撐死了就是個二道販子,他們懂個屁的軍工?這種超出他們認知的玩意兒,最能唬人。
城北,一個連招牌都懶得掛的茶館地下室,煙霧繚繞,嗆得人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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