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跟潑水似的,瞬間就把李衛(wèi)和張虎所在的位置籠罩在死亡的火網(wǎng)之中!
“趴下!找掩護!”李衛(wèi)臉色驟變,大吼一聲,跟張虎同時猛地往地上一撲,身體死死貼住卡車底盤下的陰影和輪胎。
“鐺鐺鐺鐺鐺——!”
密集的彈雨瘋狂地抽打在卡車厚重的車身上,火星子如同煙花般四濺!鐵皮發(fā)出刺耳的呻吟,被鑿出一個個凹坑。
駕駛室一側(cè)的車窗玻璃“嘩啦”一聲全碎了,一個前輪也“噗嗤”一聲被打爆,癟了下去。
李衛(wèi)和張虎被這兇猛絕倫的火力死死壓在卡車底下,頭都抬不起來。那毫米的鋼芯彈,穿透力極強,打得他們身邊的凍土塊亂崩,碎石橫飛,發(fā)出“啾啾”的駭人聲響。
剛才還牢牢占據(jù)上風(fēng)的局面,眨眼功夫就翻了個個兒!生死逆轉(zhuǎn)!
“是沖鋒槍!操他姥姥的,這幫王八蛋咋有這硬貨!”
張虎趴在地上,感覺子彈帶著灼熱的氣流貼著頭皮飛過去,打在身后的土路上噗噗作響,忍不住破口大罵。
李衛(wèi)更冷靜點,側(cè)著耳朵聽那連綿不絕、如同爆豆般的槍聲,判斷著對方的位置和彈鼓里還能有多少子彈。
“別露頭!等他換彈!這玩意兒火力猛,但換彈慢!”
“草你媽的,剛才打槍打挺準嗎?接著打?。」?!”
刀疤臉從油桶后頭探出半個腦袋,臉上是病態(tài)的、扭曲的狂笑。
他看著剛才還威風(fēng)凜凜、點殺自己手下的倆神槍手,這會兒跟被堵在洞里的耗子一樣趴地上動彈不得,心里那股子邪乎勁兒和報復(fù)的快感別提多爽了。
翻盤了!
徹底翻盤了!
“都起來!給老子壓上去!繞過去!從側(cè)面弄死他們!”
他沖剩下那兩個嚇傻了、但又被這兇猛火力壯了膽的手下嘶吼,“他們被壓住了!繞到側(cè)面,用手里的家伙招呼!”
那倆原本已經(jīng)嚇破膽的匪徒,聽著這狂暴的槍聲,看著老三那威風(fēng)八面的樣子,膽氣也壯了。
互相瞅了一眼,臉上兇相畢露,貓著腰,借著田埂的掩護,開始小心翼翼地往卡車側(cè)面摸去,手里的土槍火銃隨時準備開火。
在刀疤臉看來,贏定了!
大局已定!
那個姓許的小子?
他早把赤手空拳的許向前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個連槍都沒有的廢物,在這種鋼鐵風(fēng)暴的場面下,跟只待宰的雞有啥區(qū)別?
可就是這只他眼里的“待宰雞”,正在黑地里悄沒聲兒地挪窩。
許向前剛才扔斧子,就是裝慫示弱,降低自己的威脅。
這會兒,那把被他“忘”了的短柄斧,就靜靜躺在不遠處的泥地里。
“噠噠噠”的巨大噪音就是最好的掩護,啥細微動靜都蓋過去了。
許向前貓下腰,身子壓得低低的,像頭在夜色里潛行捕獵的豹子。動作輕快、迅捷、利索,充分利用地形和陰影,一點多余聲兒沒有。
他摸到了那柄冰冷的短柄斧。
那個瘦小的漢子老三正打得興起,身子隨著槍猛烈的后坐力一抖一抖,整個后背,毫無遮攔地晾在許向前眼前。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壓制卡車那邊,根本沒想到黑暗中還有致命的威脅靠近。
距離大概十五米。
對于一個從小在山林里與野獸搏命、飛石甩棍百發(fā)百中的頂尖獵人來說,這距離,甩飛斧,足夠了!
許向前一點沒猶豫。
他胳膊上的筋肉瞬間繃緊如鋼絲,手腕子猛地一抖,一股子凝練到極致的爆發(fā)力順著胳膊、手腕精準地灌注到斧柄上!
“嗡......”
短柄斧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肉眼難辨的、致命的黑線,帶著凄厲的破風(fēng)聲,打著旋兒飛向它的目標!
這聲兒,完全被波波沙那撕裂般的咆哮吞沒了。
正打得忘乎所以的老三,猛覺著后脖頸子一涼,像是被冰錐扎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切斷了他所有的神經(jīng)連接!
他手里那咆哮著噴吐鋼鐵火焰的寶貝,瞬間啞巴了。
“呃……”
他難以置信地想低頭看看發(fā)生了什么,可身子已經(jīng)像斷了線的木偶,完全不聽使喚了。他的力氣,他的小命,正隨著脖子那兒噴泉般涌出來的熱血,飛快地往外淌。
“撲通。”
老三身子一挺,直愣愣往前栽倒下去,那桿剛才還威風(fēng)八面、主宰戰(zhàn)場的波波沙,也跟著“哐當”一聲,沉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致命的咆哮,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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