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已經(jīng)睡死了，鼾聲打得勻?qū)?，是真累垮了?

許向前卻毫無睡意，用腳撥了撥火堆，讓火苗再旺點。他瞅了瞅王山、李衛(wèi)、張虎，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縮成一團的司機孟江身上。

“都過來。”

王山他們仨立馬湊過來，臉上還帶著分錢的興奮。王山他弟王鐵也跟著湊近，只有孟江磨磨蹭蹭的，一臉驚魂未定，恨不得鉆進身后的草垛里。

“你也過來?！痹S向前的聲音沒起伏。

孟江一哆嗦，連滾帶爬挪過來，腦袋快耷拉到胸脯上，誰都不敢看，尤其不敢看許向前。

眾人圍著篝火坐定，氣氛有點怪。許向前沒說話，又從懷里掏出油紙包，嘩啦一倒，又是那片紅通通的“大團結(jié)”和票券。

王山他們仨臉上的笑慢慢僵住了，錢都分完了，向前哥這是啥意思？

“你們兄弟倆，一人二百五，一百斤糧票?！?

王山和王鐵的呼吸瞬間停了！啥？他們瞅著面前那厚沓子錢，腦子嗡的一聲成了漿糊。剛才才分了一百，這會直接翻了一倍還多！

“向前哥，這……”李衛(wèi)忍不住開口，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許向前終于抬眼瞅他倆：“不服氣？”

“沒……沒不服氣！”張虎搶著說，聲音都變調(diào)了，“都聽向前哥的！”

“對對對！”李衛(wèi)也趕緊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許向前這才露出個算不上笑的表情，把剩下的錢票揣回去，然后做了個讓所有人，尤其是孟江差點嚇尿的動作——他把那幾支繳獲的半自動步槍推到火堆旁。

“王山、王鐵，你倆一人一支?！庇挚聪蚶钚l(wèi)和張虎，“你倆也一人一支?！?

“那是因為，”許向前頓了頓，一字一句道，“今晚殺人，只是個開胃菜。我們來這不是為了剿匪?！?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不是剿匪？那費這么大勁干啥？

許向前沒管他們咋驚，接著說：

“那些人不過是草原上沒人要的野狗，真正的狼在邊境線那頭?！彼掳统边咟c了點，那方向誰都心知肚明，“我們已經(jīng)得罪老毛子了。這次來內(nèi)蒙，不是為了打黃羊殺土匪?！?

“我要跑一條線，一條奶線。”

“奶線？”王山一臉懵。

“沒錯?！?

許向前嘴角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