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會收到消息?!?
郭靈秀用力點頭,將每一個字都刻在心里。
安撫好郭靈秀,江澈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香氣氤氳的閨房。
門一關(guān)上,他臉上那僅有的一絲溫和瞬間消失。
他沿著回廊不疾不徐地走著,腳步聲在寂靜的郭府里顯得格外清晰。
剛走到庭院,郭淮的身影便從假山后轉(zhuǎn)了出來,臉上堆著略顯僵硬的笑。
他顯然在這里等候多時了。
“賢侄,辛苦你了?!?
郭淮拱了拱手,眼神卻像兩把錐子,不住地在江澈身上打量。
“小女……她沒再胡鬧吧?”
江澈臉上立刻掛上謙卑恭敬的笑容,對著郭淮深深一揖。
“郭叔重了?!?
他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仿佛真是個仰仗長輩提攜的后生晚輩。
“小侄不過是順著郭叔您的意思,勸了幾句?!?
“終究是父女連心,郭叔對靈秀小姐的疼愛,才是她回心轉(zhuǎn)意的關(guān)鍵。小侄不敢居功。”
他把一切都推到了虛無縹緲的“父女親情”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郭淮臉上的僵硬笑容舒展了些許,眼神里的審視卻并未減少分毫。
這小子,倒是比想象中更懂進退。
只是,剛才他在女兒房里待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
郭淮心中念頭急轉(zhuǎn),嘴上卻打著哈哈:“哈哈哈,賢侄過謙了。若非你出馬,我那犟驢似的女兒,怎會輕易松口?”
“說到底,還是賢侄你的面子大啊。”
這話里藏著鉤子,既是吹捧,也是試探。
可江澈接下來的反應(yīng),卻讓郭淮所有的算計都落了空。
江澈臉上的謙恭笑容慢慢淡去。
他直起身子,不再是剛才那副晚輩的姿態(tài)。
“郭叔,小侄有一事不明?!?
郭淮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
“不知郭叔,是何時打算將靈秀小姐……嫁與他人的?”
郭淮的腦子嗡一聲。
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件事他做得極為隱秘,就是為了將來萬一站錯隊,能留條后路。
“賢……賢侄,你這是哪里話?”
饒是郭淮這種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貍,此刻也有些口吃了。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打個馬虎眼。
“這……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江澈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郭淮的額角沁出了汗珠。
前腳,他還暗示江澈,說自己女兒對他青睞有加。
想用美人計拴住這條過江龍。
后腳,自己暗中要把女兒當貨物賣給對家的事,就被人家直接掀了桌子。
這臉打得,啪啪作響。
“咳……咳咳!”
郭淮狼狽地干咳兩聲,避開江澈的目光,強行解釋道。
“賢侄啊,此事……此事確有其事,但不過是為父多年前的一樁口頭約定,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我正想著如何回絕了去,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嘛!”
他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心虛。
江澈終于再次開口,卻讓郭淮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郭叔覺得我江澈,配不上郭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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