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翰搖頭:“總督大人說笑了,德薩行省的庫房尚有存?zhèn)?,糧食更是三個月用度有余?!?
杜維嘆了口氣:“既然這樣,往日的事情就不說了。夏季一季的收入既然有二十一萬金幣,那么我請大人解釋一下,為什么我的庫房里只剩下了十九萬?”
博翰語氣一澀:“日常用度,總有開銷!”
“胡說八道!”杜維忽然就火了,他用力一拍桌子,陡然站了起來:“博翰總督!你真當(dāng)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帝國財政管理,季度之初就有預(yù)算,夏季的收入應(yīng)當(dāng)為秋季所用!眼下夏天還沒過去,你就把這一季的財政給花掉了?!哼!您治理的努林行省,難道也是這樣嘛??!”
博翰一愣。
杜維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本東西,扔在了博翰的面前,冷冷道:“我一路走來,所過努林行省的四個城市,這四個城市的夏季財政還沒有上交給您!博翰總督!你的努林行省的夏季收入都還沒用,怎么我的德薩行省就先花掉了?!”
博翰臉色一紅。
杜維的指責(zé),他的確沒法回答。
早在幾個月之前,帝都傳來消息,德薩行省被劃為杜維的領(lǐng)地之后,這位博翰總督就心中大為不滿。他是一個理財高手,也是帝國治理西北的一位能臣,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毫無野心的老好人。在他心中,自己為西北鞠躬盡瘁,原本手下?lián)碛袃蓚€行省的地盤,忽然一紙命令傳來,就分出一半的地盤去。他心中自然是極為惱火的。
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這幾個月把德薩行省的財政收入全部榨了個干凈,他努林行省地庫房滿滿不用,這幾個月都是拿德薩行省的錢糧來養(yǎng)著自己的地盤。
等杜維一來,面對的就是幾乎空空如也的德薩行省!
到時候,看這個手里沒錢沒糧的小子能在西北做出什么!只要他干不下去了,德薩行省遲早還是他博翰的掌中物!
既然杜維都把話說明了,博翰也不再裝了。他硬著頭皮道:“公爵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樣?”
杜維卻忽然把火氣全部收了起來,淡淡一笑:“不怎么樣。夏季的錢糧你先給我花掉了,也就算了??商锰靡粋€行省地庫房居然是空的……博翰總督,既然您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我只能上報帝國財政署和監(jiān)察署了?!?
說完,杜維霍然站了起來,掉頭就往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了,回頭看了博翰一眼,淡淡道:“對了,總督大人。順便告訴您,其實(shí)監(jiān)察署的內(nèi)堂大牢我去過,條件很不錯?!?
這話讓博翰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diǎn)。他心中惱火之極,但是對杜維的威脅卻絲毫不放在心里。
杜維雖然在帝都風(fēng)光。但是這里畢竟是西北!
博翰在西北經(jīng)營多年,自然有一份權(quán)威,他篤信帝國需要他來治理西北,西北也離不開他博翰。況且,他博翰能在西北立足,背后也不是沒有后臺的!
而且,從博翰地角度來說,他畢竟在西北多年。遠(yuǎn)離帝都,對帝都的局勢的了解也不是十分詳細(xì)。他也只是大概的知道,這位少年公爵在政變之中立了大功,這才得到了辰皇子的賞識。
在他心中,對杜維地評價不過是一個少年皇子的少年寵臣而已!想扳到自己這種一方諸侯?笑話!
走出了博翰的房間,等在門口的菲利普趕緊跟在了杜維地身后,這個年輕人剛才聽見了里面的談話,不由的心中憂慮。低聲道:“大人。現(xiàn)在和這位博翰總督翻臉,恐怕……”
杜維沒說話。旁邊的隆巴頓卻笑道:“小子,你不懂的。西北這個地方和南方不同。南方的那種虛偽,在這里行不通。在這個地方,你退一步,別人就進(jìn)兩步!你稍微一示弱,別人就敢真的騎到你頭上來!剛才如果公爵大人稍微軟弱一點(diǎn),恐怕這個博翰總督干得更徹底,別說十九萬金幣了,最后連根毛都不會給我們留下。”
菲利普聽了,心中若有所思,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杜維卻悠悠自自語道:“我倒是并不生氣,剛才只不過做戲給那個家伙看罷了。不過今天看了這個博翰……唉,讓我真有些失望。這個家伙,本事應(yīng)該是有的,但是心胸未免太狹窄了。我還沒來西北,就已經(jīng)把我視為敵人。哼,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么?看看誰笑到最后吧?!?
隨后杜維苦笑一聲:“沒想到來到西北,沒和西北軍碰,沒和那些野蠻人碰,倒是先和這位帝國總督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