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教室的墻是玻璃的,喻祈一般會在緊靠著玻璃墻的跑步機上跑步,時不時地還能看見老媽在里面練瑜伽的樣子。
但今天喻祈跑步的時候滿腦子里都是古巷的表情,今天一天的各種表情,還有視頻里那個模糊了的自嘲笑容。
郭璐打開門進屋的時候,古巷正坐在一片漆黑里。黃昏結束了,只略微有路燈的燈光滲漏進來。屋里沒有開燈,也沒有開電視,更沒有手機屏的光亮。
郭璐伸手打開了偏廳的暖燈,笑著問古巷,“怎么沒開燈?不害怕?”
古巷轉過頭望著郭璐,仿佛終于從什么夢境里走出來了一般,長出了一口氣,“忘了,沒注意?!?
古巷的臉一半在黑暗里,一半在偏廳的燈光下,目光還有些呆滯。
郭璐走過來,把手里拎著的袋子放在了茶幾上,坐在沙發(fā)上看了眼茶幾上的花瓶。
古巷問,“買了什么好吃的?”
“披薩?!惫瓷焓执蜷_錫紙包裝,香味瞬間就鉆了出來,“你前兩天不是說想吃了嗎,今天烤是來不及了,我就直接打包回來了?!?
古巷一笑,慢慢湊到包裝盒邊上聞了聞味道,披薩的香氣進入鼻腔,頓時喚醒了他有些滯塞的大腦。古巷略微大聲地說,“女朋友,開客廳燈。女朋友,開電視?!?
客廳燈亮起,眼前的披薩上鋪滿了芝士和肉,披薩袋子里還躺著一盒橙汁。
郭璐去廚房拿了杯子倒了兩杯橙汁,又給古巷遞了手套,倆人開始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
郭璐歪頭接住了快要垂下來的芝士絲,對古巷說,“明天還去嗎?”
古巷輕輕咬了口披薩,搖搖頭,“不去了,謝爺爺有事,我曲子也沒練好,而且天不暖和我也不敢出去了?!?
“呦?!惫大@呼了一聲,“可算是聽勸了啊?!?
“我什么時候不聽勸了?”古巷笑著白了郭璐一眼說,“我明明聽勸得很,說吃藥就吃藥,說去醫(yī)院就去醫(yī)院,我就沒見過比我還聽勸的人?!?
郭璐一笑,邊點頭邊順著古巷說,“是是是?!?
吃著披薩看著電視,古巷的眼睛時
不時地還要往花瓶上掃。
郭璐喝了口橙汁,忽然說,“給你把剪子,這花你自己剪吧。”
“嗯?”古巷猛地看向郭璐,然后又猛地搖頭,“別逗我了,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再說就以我這手殘程度,算了吧?!?
郭璐一笑,剛抬起手,古巷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指著郭璐還戴著手套的手說,“你可別往我頭上抹油?。 ?
“呦,被你發(fā)現了啊?!惫葱χ咽痔渍聛?,伸手使勁搓著古巷的頭發(fā),“這要是你哥,肯定不摘手套?!?
古巷看著電視點點頭,“可不是嘛,他把這點兒歪點子全告訴你了?!?
過了一會兒古巷轉過頭來說,“我下周要和喻祈出去玩。”
郭璐眨了眨眼睛,笑了一聲說,“行啊你,這周還沒過就定好下周了。去哪玩啊?”
“他媽媽的花店里?!惫畔锇杨^轉回去繼續(xù)看著電視說,“聽喻祈說可以自己做小盆栽。”
郭璐看了一眼花瓶,仰頭笑著靠進了沙發(fā)靠背,抬手邊抻著懶腰邊說,“小伙子你這生活豐富多彩起來了啊?!?
“嗯。”古巷輕輕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