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微微一怔。

沒想到，元娘選中的是十一娘！

她就想到了那天小院里發(fā)生的事。

難道，這十一娘也參與了其中不成？

念頭閃過，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起來。

大太太見這話是女兒說出來的，知道她定是有幾分把握的。連連點(diǎn)頭，附合著女兒：“你說好就好。我都依你?！?

元娘就問太夫人：“您，您覺得怎樣？”

太夫人沉吟道：“會(huì)不會(huì)太小了些？”

“年紀(jì)是小了些?！痹镄Φ蒙n白，“可年紀(jì)小也有年紀(jì)小的好處。到時(shí)候您親自帶在身邊調(diào)教兩年，想來性子會(huì)更穩(wěn)沉，做起事來也讓人更放心了。”

火石電光中，太夫人突然明白過來。

年紀(jì)小，就不能圓

房……拖個(gè)幾年，諄哥長大了……

這才符合元娘一向的行事作派！

太夫人想想也好。

兄弟間相隔歲數(shù)大一些，矛盾也會(huì)小一點(diǎn)！

“還是元娘考慮的周祥?！碧蛉诵Φ溃熬涂从H家太太覺得怎樣了？”

沒有任何波折地通過了……

大太太輕輕松了口氣。點(diǎn)頭道：“十一娘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gè)好孩子。以后定會(huì)對(duì)諄哥好的?！?

元娘聽著，眼瞼就緩緩地垂了下去。

“元娘！”大太太心中一悸，淚流了滿面。

太夫人也緊張地上前幾步走到了床頭，喊了一聲“元娘”。

元娘又緩緩地張開了眼睛：“娘，我累了，想睡一會(huì)！”

“好，好，好?！贝筇Φ?，“你睡，你睡，我在這里守著你。”

元娘聽著微微笑，露出了孩子般恬靜的笑容。

******

送走大太太，太夫人去了半月泮。

徐令宜正在做畫。

看見母親進(jìn)來，他丟下畫筆迎了上去：“您有什么事讓小丫鬟叫一聲就是了，何必自己過來。這么老遠(yuǎn)的……”

“我正想走走。”太夫人說著，就由兒子攙著走到了畫案前。

云山霧繞中，一個(gè)老樵夫戴著蓑笠踽踽獨(dú)行于羊腸小道間，孤寂落寞躍然紙上。

太夫人看了半晌，輕輕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坐到了堂屋的羅漢床上。

徐令宜親自沏了一壺老君眉給太夫人。

太夫人接過茶盅啜了一口，望著堂屋外初雪般的梨花，笑道：“這花到開的長。”

“今天春天來的晚?！毙炝钜俗侥赣H下首的太師椅上，順著母親的目光望過去，“不過，一旁的杏樹到結(jié)了幾個(gè)小青果。您等會(huì)要不要去看看?！?

太夫人聽著來了興致，起身道：“我們?nèi)タ纯?！?

徐令宜忙攙了母親，丫鬟婆子簇?fù)碇チ税朐裸缘男恿帧?

*光下，太夫人緩緩把元娘的決定告訴了徐令宜：“……都想到一塊去了。只是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表里如一?！?

徐令宜的腳步就頓了頓。

“娘，不管她是不是表里如一，既然元娘敢讓她來照顧諄哥，必有能拿捏住她的手段。”他望著身邊融融春日，“您就放心吧！”

太夫人就停下了腳步。

她打量著兒子，表情十分認(rèn)真。

“怎么了？”母親突然停下了腳步，徐令宜低頭，就看見母親眼中異樣的目光，笑道，“您想說什么？”

“我聽說小五讓丹陽穿了小廝的衣裳，帶著她跑到茶樓里聽?wèi)颉?

徐令宜忙笑道：“娘，您放心。我會(huì)好好說說他的。他再也不會(huì)這樣胡鬧了?！?

太夫人怔怔的望著兒子，沉默片刻，悵然地：“不用了，他們過得快活，我也快活。隨他們?nèi)グ伞毖劢俏瘛?

徐令宜不解地望著母親，不知道她為什么傷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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