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應聲收了賬冊。

十一娘支肘沉思起來。

平心而論，元娘管家的這幾年經(jīng)營的很不錯，陪房開葉散葉，都娶或嫁給了徐家一些比較資深的管事家里，最有油水的買辦全是她的人，就連賬房，她都安了兩個人進去了……就算換上自己，也未必比她做的更好！

過了好一會，陶媽媽帶了五、六個婦人和兩個男子過來。

她介紹其中一個目光精明的婦人：“這是陳續(xù)家里的，閨名叫晚香，如今管著廚房?！庇种噶艘粋€瘦高個子的男子，“這位是高盤。原在買辦處專司香燭、炭火的?！?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沒有什么差事了！

十一娘思忖著。

陶媽媽又向她介紹了其他幾位。原來也都是管一方事的，現(xiàn)在都賦閑在家。

給十一娘

行了禮，那個高盤就迫不及待地道：“夫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可是跟了羅家一輩子的人。就這樣讓三房給換下來了，這既是打過世了的大姑奶奶的臉，也是打您的臉?！?

其他幾個人也都紛紛附合，群情激動。

十一娘就發(fā)現(xiàn)那個叫楊輝祖的男子和一個被稱為韋祿媳婦的婦人沒有做聲。據(jù)剛才陶媽媽介紹，這個楊輝祖十幾歲就跟著元娘到了徐家，原來在買辦處專司仆婦們的胭脂水粉、四季衣裳，韋祿媳婦專管內院各門值夜。

十一娘安慰了那些人幾句，說自己剛進門，有些事還不清楚，等把情況摸清楚了再說，然后打發(fā)他們走了。

那些人臉上不免露出失望來。

十一娘就和陶媽媽去了元娘的院子。

大家宛若她還在，一切都維持著原狀。

想來是陶媽**功勞吧！

她讓琥珀照著陶媽媽給的冊子點了人。

嫣紅、綠萼、絳紫、寶蘭四個大丫鬟，梅沁、竹秀、桂芬、水芝四個二等丫鬟，還有什么芳菲、桃蕊二十幾個三等、四等丫鬟，十來個婆子，林林總總，加起來四十幾號人。

十一娘就商量陶媽媽：“嫣紅幾個大的你幫著尋個好人家放出去吧！再留幾個精明能干的幫著照顧院子，不要讓這里荒廢了。”

陶媽媽點了點頭，想起過世的元娘，眼里就有了幾分淚光。

十一娘看著天色不早了，去了太夫人那里。

三夫人和五夫人都在。

一個和丫鬟們在擺箸，一個和太夫人親親熱熱地擠在炕上說話。

看見十一娘進來了，兩人紛紛和她打招呼，太夫人也指了對面的炕：“聽說你忙了一早上，累了吧？快歇歇?！?

聽說……聽誰說的？

十一娘發(fā)現(xiàn)三夫人嘴角帶笑。

她笑著給太夫人行了禮，然后坐到了炕上，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太夫人：“……像嫣紅和綠萼，年紀都不小了。就來討您的主意，看可行不可行？”

“這是好事??！”太夫人笑道，“就這樣辦好了！”

十一娘應了“是”，那邊三夫人已經(jīng)擺好了箸。

太夫人并不要媳婦立規(guī)矩，讓姚黃叫了諄哥和貞姐兒出來。待兩人給長輩行了禮，一起圍坐著吃了午飯。

太夫人和孩子們去歇午覺了，三個媳婦退了出來。

五夫人就挽了十一娘的手臂：“我們下午來太夫人這里來摸牌吧？”

早上太夫人也提到過一起抹牌，看樣子，太夫人常在下午找了人抹牌……

十一娘思忖著，笑道：“我就是不會?！?

三夫人卻委婉地拒絕了：“我哪有這福氣，還有一大堆事等著呢！”

五夫人就笑望著十一娘：“不要緊，我來教你。”

十一娘笑著應了，大家各自散去。

路上，十一娘吩咐琥珀：“你沒事就跟陶媽媽多走動走動，看看那些人都在干些什么？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這些人品性如何。特別是打聽一下那個楊輝祖和韋祿媳婦從我們這里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琥珀點頭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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