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川震驚的張大嘴,半晌合不攏。
    天塌了!
    他的預(yù)感果然準(zhǔn)!
    陸川驚愕之余,又有些心慌。
    他狠狠吞了口口水,依舊難以置信:“母親,當(dāng)真送你根鞭子?而且這鞭子,是讓你抽我的?那……鞭子放哪了?”
    “諾,在那?!?
    崔玉窈抬手指了指后方,鞭子被她放在多寶閣架子上。
    并未用盒裝起,從她和陸川的角度能看到垂下來的半截鞭尾。
    陸川瞟了一眼。
    又吞了口口水。
    這哪里是鞭子??!
    這根本就是一柄尚方寶劍!
    他從沒想過,母親會這般做,太不符合常理了。
    之前他還唏噓母親送禮送的奇特,現(xiàn)在只覺如芒在背。
    他偷瞟了崔玉窈一眼,這女人不會當(dāng)真持鞭而嬌,對他動手吧?
    莫名的,他有種不是娶進門個媳婦,而是娶了個小娘回來的錯覺。
    以前有母親一個收拾他,他就已經(jīng)很慘了,現(xiàn)在再加個崔玉窈,天啊,往后日子可怎么活?
    一時間,陸川心跳如擂鼓。
    他扯開嘴角露出個苦笑,諂媚道:“夫人是大家閨秀,那種東西和你不搭配,還是”扔了吧還未說出口。
    就聽崔玉窈神色認真地打斷:“長者賜不可辭,夫君不是想讓我拒了這份禮,做個不敬長輩之人吧?這樣母親會很難過的?!?
    “怎,怎么會”一句不敬,陸川只能違心否認。
    他怕這話傳到母親耳中,母親先給他一耳光。
    這還是崔玉窈是第一次喚他夫君,他沒有欣喜,只有驚恐。
    緊接著又聽崔玉窈幽幽說道:“母親說了,有些人不打不成器,以前我不覺得這話是對的,但也希望,夫君以后也不要叫我改變這個觀點?!?
    陸川聞,臉垮得更加厲害,就連肩膀都頹喪地往下沉去。
    明明崔玉窈說話溫聲細語的,卻句句話都是警告,讓他頭皮發(fā)麻。
    剛剛這句話,隱含的深意就是:小樣,你最好老實點,不老實真動鞭子抽了?。?
    瞧見陸川的表情變化,崔玉窈心里憋著笑。
    面容嚴肅接著道:“還有,我要聲明一下,我這人對誥命沒興趣,也不求你為我掙來榮耀加身,有句話你說得對,估計你也沒那么大本事?!?
    “你”
    陸川被噎了下,本想下意識說你瞧不起誰呢?
    但一轉(zhuǎn)念回憶起,剛剛這話聽著耳熟,好像是自己剛說過的。
    這時候再反駁,豈不是自己打臉?
    便悶著沒吭聲。
    崔玉窈:“但你自己呢?人生在世,你就沒點目標(biāo)和追求嗎?你甘愿一輩子被人說是個廢物,爛泥扶不上墻嗎?”
    “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為何別人能行?你就不行?就連五弟之前癡傻,現(xiàn)在好了讀書都比你用功,你當(dāng)真好意思?”
    “我被別人說是廢物的媳婦沒關(guān)系,左右我從小母親死的早,也不得父親疼愛,受盡的白眼和冷待很多,也習(xí)慣了,但你呢?你不怕別人說嗎?不怕婆母徹底對你失望,真不要你了嗎?”
    “我知你過去種種,多有不堪,你犯了錯,想求得婆母徹底原諒,那光只是嘴上說說,實際半點行動都沒有,這叫求原諒的態(tài)度嗎?”
    聽得崔玉窈一疊聲的教訓(xùn),陸川當(dāng)真有些心虛了。
    崔玉窈不愧是讀書多,比夫子還能善道。
    但偏偏不知為何,對上夫子,他都沒現(xiàn)在這般氣短。
    可他對這最后一句,不服氣,梗著脖子辯解:“我怎么就光只是嘴上說說了?我也有行動??!”
    說著,從懷中掏出之前被宋今瑤摔碎的玉鐲攤在桌上:“你瞧,母親說過只要能修復(fù)此鐲,便能原諒我,我一直在找辦法修復(fù)。我琢磨了,要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用金包修復(fù)手法還是能大致復(fù)原?!?
    崔玉窈淡淡看了一眼。
    暗討,陸川當(dāng)真是天真!
    “你以為母親要你修復(fù)的是玉鐲嗎?她那是要你修復(fù)的是她那一顆被你傷害過的心?!?
    陸川:“”這話他沒法反駁,好像崔玉窈說的,的確在理。
    “別看母親答應(yīng)了可以考慮撕毀斷親書,但也僅僅只是考慮,后期會不會撕毀,還是要看你表現(xiàn),你要是當(dāng)真不懂改變,那咱們還不如趁早搬出去,省得留在這里,讓母親心中隔閡著不舒服?!?
    說著,崔玉窈紅了眼眶,眼角滾下淚來。
    “看你的樣子,是丁點沒把我的話聽進去,罷了,搬就搬吧。只是,我已經(jīng)沒有娘家了,我是真心拿婆母當(dāng)成自己母親的,要是真搬出去,我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