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窈聞,眸色復(fù)雜。
    嫁進來之前,她有聽說過,陸川曾經(jīng)混不吝到連親生母親都背刺,沒想到,一個人真的能變化這般大。
    這是真的改好了?
    雖說跟人動手這事,行事莽撞了點。
    但出發(fā)點也是為了維護府內(nèi)人,倒是有了榮辱與共,護著家人的那份赤誠了。
    崔玉窈臉色染上了幾分柔和,吩咐小蘿。
    “你去讓小廚房給四少爺做碗面送過去。”
    “順便跟他說,下次遇事,硬碰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別做,要做也要來暗的?!?
    打了人,自己也受了夫子訓(xùn)斥,可不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是,奴婢這就去,跟姑爺說,面是小姐親手做的?!?
    小蘿歡快應(yīng)下,轉(zhuǎn)身就走。
    崔玉窈聽了這一句,想制止,卻發(fā)現(xiàn)那丫頭已經(jīng)跑得不見影了。
    什么她親手做的?
    她只是吩咐一聲。
    這么說,豈不是要讓陸川誤會?
    欸!
    無奈嘆了口氣。
    小蘿最近是越發(fā)無時無刻想撮合她和陸川了。
    翌日。
    北疆再次來犯,邊關(guān)打起仗的事,在京城市井中傳開。
    這倒不是朝廷有意往外散播的。
    實在是昨日的八百里加急,一路從城門直奔皇宮,這是不少人看見的。
    走在街上,大家都在議論這事。
    不過這些好似并沒影響大家的生活,京城依舊繁華,小攤小販吆喝的依舊起勁。
    就好像那邊關(guān)的戰(zhàn)事,離自己都還遠著,大家只當成個飯后談資,語交談互動間,還帶著不知邊關(guān)百姓將士疾苦的八卦心態(tài)。
    宋今瑤乘坐馬車去糧鋪。
    一路走過,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眸色微凝。
    下了馬車,進了糧鋪。
    糧鋪李掌柜堆著笑臉迎出來:“東家,今日怎的有空來鋪子里轉(zhuǎn)悠了?”
    說著,給身后伙計使眼色,那名伙計會意,去準備茶水。
    宋今瑤淡淡說了句:“進去說吧。”
    進了糧鋪里間。
    剛坐定。
    伙計送了茶水進來。
    “夫人,請用。”
    恭恭敬敬行了禮后又退了出去。
    阿蠻和秋菱機靈,知道宋今瑤今日來糧鋪是有重要事同掌柜的談,待伙計出去后,二人沖著宋今瑤身后的杜嬤嬤點了點頭,也去了門口守著。
    李掌柜一見宋今瑤主仆這陣仗,當即正了神色,站的越發(fā)規(guī)矩。
    腦子里左思右想,是不是最近自己哪里有疏漏,讓東家來訓(xùn)斥了?
    雖然不覺得有哪里出了錯,但還是控制不住越想越緊張。
    “李掌柜,不用緊張,今日我來是有件重要的事交代你去辦?!?
    李掌柜一聽,頓時心中松了口氣,語氣恭敬地道:“且聽東家吩咐?!?
    “我命你盡可能最大程度地屯糧,一定要多,有多少收多少,粗糧細糧都要。”
    “?。俊?
    李掌柜驚愕,思慮一瞬勸道:“夫人,囤太多糧食,萬一銷售不出去,那可是風(fēng)險很大呢?!?
    最近兩年,國內(nèi)收成還都可以,每年都有足夠的新糧,若是鋪子里囤太多糧食賣不出去,到了第二年,就成了陳糧,陳糧儲存不當,最后連成本價都賣不上。
    李掌柜是出于商人的角度,幫宋今瑤分析。
    更何況,他這一間糧鋪,也吃不下那么多糧食啊。
    京城經(jīng)營米糧的鋪子,又不止他們這一家。
    李掌柜原是燕家的忠仆,之前宋今瑤剛回京那會,被派來幫宋今瑤打理其他鋪面,后期開了糧鋪后,被沈清墨調(diào)來了糧鋪做掌柜。
    民以食為天,不管糧鋪營收如何,都是各家看重的產(chǎn)業(yè)。
    能把李掌柜安排在這里,是出于信任。
    當然,李掌柜也不負信任,糧鋪開起來后,半點沒讓沈清墨和宋今瑤操心。
    所以,宋今瑤才敢把接下來的任務(wù)交給李掌柜。
    據(jù)她所知,李掌柜祖上原是走鏢的。
    后期因為走鏢一次失誤,遇到山匪截了那趟鏢,李家傾家蕩產(chǎn)賠款,落難,是燕家出手救下了李掌柜。
    這也是,讓宋今瑤覺得,李掌柜最適合辦這趟差事的原因,走鏢出身,自然了解各地路線和民生。
    也能懂,怎么運送貨物,才能安全。
    “不怕,你就按照我說的開始屯糧即可,現(xiàn)在的糧倉不夠用,就在城郊多建幾個糧倉。”
    “還有,在京城到邊關(guān),這一路所要經(jīng)過的州郡都要開一間糧鋪,建幾間糧倉,把囤來的糧食,分散到各州郡,此事我會派人協(xié)助你去做?!?
    “你可能做到?”
    宋今瑤神色認真肅穆。
    掌柜隱隱嗅到了這其中,東家屯糧或許是有別的目的。
    便也不再多問,爽快應(yīng)下:“放心,這事交給小的,準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