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后背一層冷汗,恭聲應是。
    與此同時。
    宋府。
    晚膳擺上桌的時候,府門前緩緩駛來一輛馬車。
    鄭氏帶著丫鬟婆子從里面下來。
    宋管家有些詫異鄭氏怎么沒去宮宴,他記得顧大人可是尚書大人,按照這次宮宴的標準,鄭氏是有資格參加的,難道也沒被下邀?
    心中有疑惑,但他作為奴才也不好過問。
    知道自家主子跟鄭氏交好,得了門房小廝傳報,歡歡喜喜迎了出去。
    “哎呦,鄭夫人,您可是有些時日沒來了,我家夫人還時常念叨著您嘞!”
    宋管家處事頗為圓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多半都是三分真意,七分假裝。
    但在鄭氏面前,那股真摯勁兒,是十足十。
    將來府內(nèi)大姑娘嫁到顧府,還全要仰仗鄭氏這位婆母照拂,從哪方面講,他都要給鄭氏十足的熱情。
    見鄭氏身后丫鬟婆子手中的禮盒一個疊著一個。
    他連忙命府內(nèi)小廝接過。
    “鄭夫人,老奴領您進去。”
    宋管家剛要在前面帶路,鄭氏笑著擺手:“再等一等,還有一位貴客。”
    貴客?
    宋管家伸著脖子往后面看了看。
    心道:難不成顧小少爺也要來?
    那敢情好呀。
    婚前大小姐能和顧小少爺多接觸接觸,打好感情基礎,婚后也好蜜里調(diào)油。
    片頃,一輛馬車,外加一騎過來。
    高頭大馬上,是一身鴉青錦袍公子世無雙的顧家小少爺,顧明璋。
    宋管家笑得見牙不見眼。
    迎了兩步,命府內(nèi)小廝幫著把馬牽走。
    又見馬車內(nèi)由著兩名丫鬟攙扶下來一眉眼英氣,攢著點輕愁的貴婦。
    宋管家怔愣住。
    這人好生面善。
    呆愣半響,才想起這人的身份,驚呼一聲:“端敏郡主?”
    趙合慧聞聲看過來。
    眉宇間那點輕愁盡散,笑得爽朗:“沒想到本郡主多年未回京,倒是還有人識得。”
    “哪里哪里,端敏郡主風姿不減當年,老奴豈會認不出。”
    說著,宋管家緊忙給身后小廝使眼色,讓其去內(nèi)院通知主子。
    這端敏郡主身份可不一般,是宸啟國唯一異姓王的獨女。
    昔年也是宋今瑤的手帕交。
    只是在宋家出事前,便嫁了人,隨夫去了外地赴任。
    老異姓王趙北山如今還活著,同義子趙云漠掌軍四十萬,在關隘險要之地的鐵壁城駐守。
    只是這人
    今日為何沒去宮宴?
    反倒是來了宋府?
    宋管家有些迷霧不解。
    他心中揣測不停,面上不露,不過相對于見到鄭氏的那股熱情勁,終歸是少了幾分。
    夫人之前兩位手帕交,一個溫靜姝,一個李婉茹,皆是忘恩負義成了敵對。
    也不知這位端敏郡主,心中可還念著當年同夫人那點情誼。
    是敵是友,難說。
    恭恭敬敬,不失禮數(shù)地把人往清暉院小花廳領去。
    半路上,得到消息的宋今瑤出來迎人。
    雖門房小廝稟報的很清楚,但當看到趙合慧那一刻,宋今瑤依舊恍如隔世。
    心緒起伏頗大。
    閨中四位手帕交,一死三活,兩樹敵。
    當年她跟面前這位最是談得來,就是不知昔日情分可有像溫李那兩位一般,變了質(zhì)。
    若無兩世看透世間百態(tài)滄桑的通透,宋今瑤也不敢這般揣測。
    不過,無論心中怎么想,莆一見面也不好表露。
    她笑臉相迎,福了禮后,狀似唏噓道:“二十幾年未見,端敏郡主還是老樣子?!?
    趙合慧臉上一直掛著笑,聞得這一句,斜著眼嗔瞪過來一眼:“你倒是變化大,兒時你可沒這般守禮數(shù),更不會這般生疏地喚我?!?
    話落,又是板臉補充道:“你再這樣,我可是要惱了!”
    宋今瑤聽了,倒也配合,逗趣道:“好,好,不叫郡主就是了,我的合慧小祖宗,哦,不對,該喚老祖宗了,來,里面請?!?
    趙合慧這才重新展顏,仰著下巴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之前你那疏離的稱呼,可真是傷人心?!?
    說罷,率先朝前走去。
    宋今瑤和鄭氏落于后面兩步。
    她看向鄭氏,無聲詢問:你怎么和她認識的?
    鄭氏擠眉弄眼小聲道:“我的五兒媳,正是端敏郡主的女兒。”
    姻親?
    宋今瑤詫異。
    她還真沒打聽過鄭氏其他幾個兒媳的背景。
    主要也是鄭氏太能生,孩子多到她都沒顧得上多問。
    前面杜嬤嬤帶路。
    趙合慧自來熟的跟著走在前面。
    宋今瑤和鄭氏依舊錯后兩步,隱晦地交頭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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