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才短短一天,他就把那句‘圓月填滿井’給查清楚了。
    這井,指的就是城里那口月亮井,昨天剛被封上,這不就是填滿了嘛!
    至于圓月,想來就是指月圓之時。
    還有兩天就十五了,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等到時候去月亮井一看便知。
    他倒要看看,這個蘇未吟在搞什么鬼。
    馮江如此想著,下意識望向絳園方向,剛好看到楚風和封延從那頭過來。
    本是隨意一瞥,先未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待擦身而過后才又駐足轉(zhuǎn)身,視線追向封延的背影。
    這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
    正待凝神細看,二人已經(jīng)拐過一座營房看不見了。
    馮江定在原地搜腸刮肚,終于一拍腦門兒想起來,早上才見過這人。
    他在都尉府門口等陸將軍,曾看到這人從里頭出來,跟幾個鎮(zhèn)北軍的人說了些什么。
    當時對方穿的并不是現(xiàn)在這身厲城守軍的衣裳。
    這是鎮(zhèn)北軍的人啊,從絳園方向過來,還換了裝扮,難不成……
    馮江意識到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馬上折回去告訴陸奎。
    聽他說完,陸奎一點兒也不驚訝。
    “我早就知道蘇未吟和徐鎮(zhèn)山暗中有勾結(jié)。你是沒看到上午在都尉府,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三兩語就把楊毅的事兒給說定了。隱瞞不報這么大的事兒,最后一個革職留任罰俸一年就解決了,這里頭能沒有貓膩兒?”
    陸奎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給蘇未吟潑臟水的機會。
    他要把馮江磨成手里最好用的刀,還要讓這把刀變成回京后最有力的人證。
    馮江越聽越心驚,“一個護軍,一個參將,勾結(jié)邊軍主帥,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陸奎負手走到窗前,望著外頭的灼灼烈日,正義凜然道:“不管他們想做什么,只要是對大雍的江山社稷有害,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慷慨激昂的一句話,聽得馮江熱血沸騰,當即表示為了大雍,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陸奎拍著他的肩膀稱贊有加,扭頭就叫人暗中往他的餐食里加巴豆粉。
    月圓之約,只能他自己去,馮江就在驛館好生‘歇’著吧。
    另一邊,蘇未吟了卻一樁心事,心情大好。
    采柔端著剛煮好的咸乳茶從外頭進來,看到她正坐在窗前擦棲云劍。
    明燦的陽光照進來,被北地風沙吹糙的臉頰透出淡淡的緋紅。
    先前的沉郁一掃而空,眼神清亮,顧盼間有種冰雪初融的鮮活,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如釋重負的輕松。
    徐鎮(zhèn)山說了不追究不外傳,蘇未吟的膽子也大起來,直接將細作的事敘于信上,讓封延帶回去。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徐鎮(zhèn)山一定會有所行動。
    那個細作,就算不暴露,短時間內(nèi)也作不了妖了。
    看到小姐高興,采柔臉上也浮起笑意。
    “小姐,要不要趁熱嘗嘗我煮的咸乳茶?”
    蘇未吟送劍入鞘,笑著應(yīng)道:“好。”
    乳茶剛倒上,星落進來了。
    “小姐,方才星隱過來說,陸奎院子里防守加強了,房前屋后都蹲了人,摸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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