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守死死盯著青玄的煉制過程。這對青玄來說,明明是一種全新的丹方,但他下手竟然沒有一絲凝滯,仿佛每一個步驟,他都已經(jīng)在心中演練了千百遍。
數(shù)個時辰后。
琉璃色光芒再度閃動,現(xiàn)場一時安靜得可怕。
現(xiàn)學(xué)的丹方,都可以煉制到完美品質(zhì)?
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一片靜寂中。
渡云谷的煉丹師一個個上場,又一個個絕望離場。
明明是一場渡云谷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的車輪戰(zhàn),到最后,卻是青玄越戰(zhàn)越精神,而渡云谷這邊的氣氛,卻是肉眼可見地徹底低落了下來。
一開始,他們總覺得這一個輸了不要緊,下一個人還有機會。
可隨著琉璃色的光芒一次次亮起,他們眼中的希望光芒也越來越黯淡。
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努力不努力,認(rèn)真不認(rèn)真的問題了,他們和青玄之間,肉眼可見有一道巨大的鴻溝!
呂守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漫長的比試下來,青玄連衣角都沒有皺一下,依舊是那副清風(fēng)朗月的樣子。
而渡云谷這邊,卻已經(jīng)是一片凄風(fēng)冷雨。
渡云谷的煉丹師,一共只剩下兩個人沒有上場。
李正德,還有席宇。
呂守冷冷地說道:“李正德,你上去?!?
李正德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誰都知道,青玄這一次宣戰(zhàn),就是沖著他和江興來的。
他能加入這支三十二人的隊伍,都是青玄特意要求的。
青玄已經(jīng)連贏三十場,且每一場,都是碾壓性的勝利。
他有多大臉,才能覺得他自己會贏?
但這一遭總是躲不過的。
李正德正要顫抖著上場。
呂守的傳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
“煉丹需要靜心,所以,青玄才會在這擂臺上坐上好幾天?,F(xiàn)在,你要做的不是贏,而是破了他的心境。李正德,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最后機會了?!?
李正德咬了咬牙,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他的后面,還有一個席宇。
席宇若是敗了,渡云谷便是真真切切顏面掃地。
這是渡云谷最后的尊嚴(yán)!
他勝不了青玄,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替席宇創(chuàng)造出機會來。
李正德一步一步走上了臺。
青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個身影,哪怕過去了十年,他依舊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當(dāng)年。一顆七紋絕悟丹,就能將他逼到絕境。
可現(xiàn)在。眼前這位老者,卻已經(jīng)不被他放在眼中。
李正德目光渾濁,他緩緩說道:“這一次,沒有規(guī)定一定要煉制五品丹藥吧。我們不如就比試……三品絕悟丹。”
青玄平靜如水地看著他:“好啊。”
李正德笑了笑:“這丹藥,你應(yīng)該不用丹方了吧?這些年,你應(yīng)該將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才對?!?
青玄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了煉丹爐前。
李正德也走到自己的丹爐前。
他看起來,卻不是正經(jīng)想要煉丹的樣子,他一邊隨意把玩著藥草,一邊不停地對著青玄傳音。
青玄明明可以屏蔽掉他的干擾的,不知為何,他卻沒有這么做。
他的腦海中,密密麻麻全是李正德的聲音。
“其實,你當(dāng)年也算是少年天才了?!?
“只可惜太過愚蠢,輕輕松松就中了招?!?
“你自己輸了不打緊,還連累了父母兩條性命。”
“聽說你要替青州的百姓報仇?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災(zāi)難,其實都是你帶來的。你青玄,才是罪魁禍?zhǔn)装?。?
“我都不明白,你哪來的臉面尋仇。這一切,難道不是源于你的心高氣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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