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么些年，謝三郎和謝夫人拒絕他進(jìn)門，他知道她，她不知道他而已。
謝三朗不是要閹了齊會嗎？不好意思，我先替妹妹出氣了！
從后門下來，謝歲穗上了馬車，琉璃館的三個(gè)食盒，送到了馬車?yán)铩?
謝歲穗打開看了一眼，全部是硬菜，招牌菜，還有一籃子眼下十分稀罕的林檎，又大又紅。
馬兒跑起來，她放下車簾，把楚老摳給的信打開。
一開始是驚訝，再看一遍，忍不住撲哧笑出。
“小姐，上面說的什么？”海棠問道。
“沒什么，把火折子拿來?！?
她把那封信點(diǎn)著，看火舌把它吞盡，忍不住捂住嘴狂笑。
[四劑藥下，毒入骨髓，相府上下，無論男女，七日后始覺腰疼，十日后腹痛如刀割，然則已回天無力，大羅金仙在世難救，眼睜睜看那子孫袋煙消云散......]
相府，完蛋了。
字面意思——吉吉還在，蛋蛋沒了！！
她唇角翹著，掀開窗簾一角，扭臉看向琉璃館，回想起楚千行那一室的低調(diào)奢華，謝歲穗捏了捏下巴。
這楚老摳是什么人？
*
當(dāng)日夜里，齊子瑜與往日一樣，又鉆到賭坊里不回頭，一兜的銀子輸了個(gè)干凈，還想翻本，可惜兜里只剩下一兩碎銀。
錄事把他轟起來，讓他騰出地方給別人，他不甘心，對賭坊說先拆借一百兩，一個(gè)月就還。
公子家（賭坊老板）不肯借。
有個(gè)年輕人，站在他身邊，衣衫破舊，卻氣宇軒昂。
對他說：“兄弟，蘭門學(xué)問大，你這么玩，再大的家業(yè)都架不住。信得過在下的話，在下帶你玩一把？”
齊子瑜道：“你想怎么玩？”
“把你的一兩銀子借我，十倍還你?！?
齊子瑜手頭只有一兩銀子了，賭吧，賭這個(gè)男人能贏！
把一兩碎銀遞給那人。
也是出奇了，那人下注，竟然把把賭贏。偏他藝高膽大，每次押注都孤注一擲，一夜的工夫，竟然贏了上千兩。
齊子瑜簡直把他奉為神明！
連問他叫什么名字，非要和他拜把子。
那人說姓沙，名光，字煌君。
“煌君兄，你這一手絕啊，平時(shí)怎么不見你出手？”
“唉，說來慚愧，家道中落，原本想來京城投奔親戚的，可惜對方不知所蹤。一直看你們玩，囊中羞澀……”
要賭也要有賭資，一文錢沒有，賭個(gè)甚么？
齊子瑜一腔狂熱，當(dāng)即大包大攬，說以后本錢他出，沙光負(fù)責(zé)出手，輸贏四六開。
沙光十分歡喜。
兩人第一次合作就賺了千兩，齊子瑜請客，在琉璃館看了清倌兒吹拉彈唱，推杯換盞，喝了個(gè)痛快。
席間，齊子瑜聽聞沙光暫時(shí)無處可去，便邀請他與自己同住。
沙光大喜，兩人勾肩搭背，入住相府，互稱兄弟。
從此，白日里，沙光投桃報(bào)李，教齊子瑜賭術(shù)，夜里兩人在賭坊技戰(zhàn)群雄，賺得盆滿缽滿。
那沙光盡管穿得樸素，卻相貌極好，又謙虛，還會彈琴，更要命的是沏得一手好茶。
每次沏茶，舉手投足，行云流水，簡直賞心悅目。
齊子瑜被他收得服服帖帖，連府里的大小丫鬟都被他勾得恨不能倒在他懷里。
整個(gè)相府都沉醉于他的香茗，就連齊玉柔也喚他過去數(shù)次，為閨中好友聚會，表演茶藝，驚嘆他調(diào)制的香茗。
不過七八日，整個(gè)府里，上至齊會，下至管家，都欣賞了他的琴藝、茶藝，都品嘗過他的香茗。
齊玉柔在現(xiàn)代是看過別人表演茶藝的，和沙光比起來，云泥之別。
沙光是真正通六藝之奇人。
齊玉柔看著沙光，有一種“他若是身份再高些就好了”的遺憾。
每日里，沙光與齊子瑜一起去賭坊大殺四方，他分的那四成，買各種小禮物，送與相府中人，全府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在相府住了十日，齊子瑜賭技提升，一日千里。沙光在他手下，勝率竟然五五。
沙光連連贊嘆齊子瑜果然是吃蘭門這碗飯的天才，如今，他已經(jīng)沒什么可教齊子瑜的了，便要告辭。
齊子瑜萬般不舍，這十日，他贏回來近四千兩。
如果他與沙光配合，十萬百萬還不是手拿把掐？
“煌君兄，可是府上招待不周？實(shí)在不行，小弟給你專門置辦一個(gè)院子，如何？”
“二少爺，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也該回祖籍了。后會有期?！?
當(dāng)日，沙光離去，齊子瑜還送了他一輛馬車。
齊子瑜摩拳擦掌，要在賭場大干一場。
卻不知道為何，他竟然現(xiàn)出原形，不僅把好不容易贏回來的四千兩輸光，還倒欠賭場十萬兩。
賭場拿住他，打了個(gè)半死，他不敢叫人去相府拿錢，央求人去找親兄長齊子珩。
齊子珩氣個(gè)仰倒，他哪里有十萬兩呢？
他給賭場寫了個(gè)欠條，承諾一個(gè)月內(nèi)還清，這算是印子錢，一月還清，本息要還十五萬兩。
齊子珩無奈，賭場要打死齊子瑜，相府丟不起這個(gè)人，更重要的是這些天他一直覺得疲累腰腹酸痛，他要早早休息。
簽了借據(jù)，回去齊子珩便把齊子瑜關(guān)了起來，全力弄錢還債。
十三日，有人給謝歲穗送來一封信。
信中只有兩字——已成！
相府男女，“完蛋”？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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