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領(lǐng)頭的是殿前司太尉高仿。
馬車上下來一人,戴著圍帽,身材胖墩墩的,不像個女人。
謝歲穗用精神力“看”向那人,竟然是蘭公公!
董尚義、謝星朗和謝歲穗,都意識到不對,于是匆匆忙忙騎馬、趕車往巷子深處走。
謝歲穗努力往藥堂內(nèi)“看”過去。
被抬來的患者似乎受了極重的傷,被那群人抬進去,一個四十多歲的郎中,沖著藥童喊:“阿文,趕緊去把牛黃丸拿來,金方?!?
在郎中身邊幫忙的藥童哎了一聲,立即往后院去了。
只見蘭公公一下馬車,就對門口迎客的藥童說:“把鋪子里的病人都勸回去吧,今天柴醫(yī)匠不接待病人?!?
藥童:“這……”
柴醫(yī)匠隔著簾子說道:“阿福,讓大家先回去,最近都不接待病人了?!?
阿福應(yīng)了一聲,不多會兒,拿了一塊牌子掛在門口。
#敬啟者:
承蒙鄉(xiāng)親抬愛,柴醫(yī)匠感激不盡。然近日藥材不足,茲定于即日起暫時關(guān)閉藥堂。請患者及時去其他藥堂就診,并互相轉(zhuǎn)告。#
掛好牌子后,阿福好好語地勸說那些等待的患者先回家去,過一段時間一定會接待大家。
患者雖然不愿意,但是看到宮里的這些人便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雖然不高興,也都趕緊溜了。
謝歲穗“看到”藥堂簾子后,那個四十歲左右的郎中,認真地給那患者望聞問切。
那患者全身是傷,傷口血淋淋的,謝歲穗有些惡心,沒仔細看傷口,去看那人的臉,那人臉上也血肉模糊,看不出是誰。
好一陣子,那郎中忙得頭上滿是細密的汗,語氣沉重地說:“傷口潰爛,必須割去腐肉;骨頭折了,要接骨?!?
蘭公公說:“柴醫(yī)匠,你用最好的藥,壓箱底的藥都用上,救好了,咱家重賞?!?
話落,有人驚慌地叫起來:“柴醫(yī)匠,主……公子抽搐了?!?
“阿文!”
“在!”
“去,把逍遙散金丹拿來?!?
“好!”
阿文又一陣快跑。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公子三日水米未進,再拖下去,怕是不好。柴醫(yī)匠,你快些用藥讓公子清醒?!?
那中年人就是現(xiàn)任柴醫(yī)匠的傳人,他不緊不慢地說:“這位公公,醫(yī)者仁心,沒有人不希望患者盡快好起來,你不要總是打擾我診治?!?
蘭公公翹著蘭花指罵了一句:“齊子瑜,你在跟前添什么亂?柴醫(yī)匠難道不比你著急?”
齊子瑜?
謝歲穗嘴巴張成個“o”形。
齊子瑜竟然真做了太監(jiān)?
謝星朗不知道柴醫(yī)匠藥鋪內(nèi)發(fā)生的事,他看見有宮里的人,便立即躲開。
眼看著快要出巷子,這里和柴醫(yī)匠的藥鋪絕對不搭界了,他喊住了董尚義。
董尚義勒住馬。
謝歲穗對他說:“董大人,那邊有幾個賣菜的,我去買一些青菜。咱們天天吃餅子,菜不吃的話,身體扛不住。”
董尚義點點頭,下了馬,對謝星朗說:“你們?nèi)ベI菜,我在這里看著騾車等你們?!?
他看著騾車,不怕那兄妹倆不回來。
謝星朗說:“妹妹,要不要我背你過去?”
“不用?!彼÷曊f,“哥,剛才你趕緊離開是對的,那個受傷的人,身邊跟著一個太監(jiān),你知道是誰嗎?”
“誰?”
“齊子瑜!”
“我剛才確實看見他了,所以立即躲開了。他竟然做了太監(jiān)?”
“嗯,”謝歲穗指指樹上的小雀兒,“它們都聽見了,有人喊他齊公公!”
兩人說著,謝歲穗就開始開小差,一邊走一邊把注意力放在柴醫(yī)匠的藥鋪。
藥鋪內(nèi)。
“柴醫(yī)匠,公子已經(jīng)發(fā)熱昏迷三日了?!?
三日水米不進,這個人算是個命大的了,再燒下去,怕是醒來腦子都燒壞了吧?
柴醫(yī)匠等阿文把逍遙丸金丹拿來,在水里化開,喂那公子,可那公子已經(jīng)不會張嘴。
只見柴醫(yī)匠用一根管子鼻飼灌藥,謝歲穗看得很驚奇,她只知道喝藥,還不知道可以鼻飼灌藥。
不多久,那人的高熱似乎開始退了,柴醫(yī)匠又針灸一會子,那公子開始輕輕呻吟。
一眾人就開始驚喜地奔走相告:“神醫(yī)!醒了,公子醒了。”
謝歲穗一邊和謝星朗去路邊好不容易見到的菜農(nóng)攤子前買菜,一邊關(guān)注藥堂。
那公子救活了,柴醫(yī)匠說:“公子的病情要穩(wěn)固,還需要龍骨粉、象皮粉、梅片兒……都在后堂,我去取一下?!?
他步履穩(wěn)定,去了后院,蘭公公手一揮,齊子瑜立即帶人跟上去。
柴醫(yī)匠匆匆去了后院,對妻子說:“你速帶兒孫離去,什么都別要了,也別回頭。”
他妻子駭?shù)醚酆瑹釡I:“怎么了?”
“走,什么都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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