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池虞搬出來兩壇酒,說道:“這一壇酒你喝下去,就當感謝我吧!”
楚老摳毫不推拒,一壇酒全部下肚。
片刻之間,少年的雙頰便已微紅,脖上的青筋因充血而膨脹,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他已是醉了。
楚老摳說道:“池公子,多謝你施以援手。我楚千行,愿聽你的驅使,幫你經營鋪子,做掌柜,做跑堂……都行?!?
池虞靠近他,看著他一張精致的臉,說道:“我不需要你做伴讀,也不需要你做掌柜、做賬房?!?
“那,你叫,叫我做什么?”
“做我的男伴?!?
“男,男伴?”楚老摳腦子已經有些斷片,這兩個字在嘴里翻滾了一會兒,忽然笑起來,“池公子真會開玩笑?!?
“我沒和你開玩笑,楚千行,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所以才會什么都不計較地幫助你?!?
池虞如同發(fā)情一般說道,“你一點也不像商賈,玉容仙姿,如天上皎月,又能力非凡,十五歲就能執(zhí)掌首富家族。千行,我喜歡你!”
“我欠你人情,我可以答應你做幾件事,要命,要命也可以,就,就這個,不行……”楚老摳說到這里,乏力地倒下。
“怎么能不行呢?你可是叫千行呢!”
池虞用力把他抱到床上,拿布巾子給他擦面,摸著楚千行因喝酒而滾燙的臉,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嘆了一口氣。
“楚公子,論能力,你不輸那個人,論容貌,你更勝三分。你可不要辜負我。”
楚老摳已經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池虞爬上床,躺在他身邊,又親又吻,楚老摳迷迷糊糊地喊道:“歲穗,妹妹……”
池虞驚愕。
繼而憤怒!
他對楚千行如此好,楚千行的心里卻想著別的女人!
次日天亮,池虞對酒醒的楚千行說:“聽聞謝星朗撿了個妹妹,是相爺原先丟失的女兒?”
“是。”楚老摳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聽聞那個女子是個賊,偷盜齊大小姐的御賜鐲子,被相府執(zhí)行了家法,奄奄一息,被禁足在一個偏僻的小院子……”
他話未說完,楚老摳面色大變,呼地站起來,問道:“你聽誰說的?”
“她是賊,被打被罰自是應該,你這么著急做什么?”
“她是星朗的妹妹,我必須去救她。”
“你是我的下人,相爺罰她,你要去救,你想給我招禍?”
“池公子,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并不是你的下人,我愿意無償幫助你做事三年,但是歲穗妹妹我必須去救?!?
“楚千行,你若敢出去,我就叫人打殺你。”
池虞把一張契書給他看。
那是一張自賣自身的契書,上面有楚千行的手指印。
“這是什么時候簽的?”楚千行急忙去看自己的手指,他的食指有個傷口。
“你在我酒醉的時候,拿我的手指畫押?”楚老摳憤怒地說,“你怎么能這樣?”
他起身,總覺得自己今天怪怪的,哪里不對勁。
池虞道:“你酒醉的時候做的事情可真不少,不僅會簽字畫押,還會——”
他朝楚老摳的襠部努了努嘴。
楚老摳臉唰啦一下紅了,又唰一下白了。
上前一把提起池虞的衣襟,吼道:“你做了什么?”
池虞哈哈地笑了:“做了什么?咱倆、睡、了!你很猛浪,一邊上上下下,一邊喊著‘歲穗,妹妹’……”
楚老摳一貫溫和又冷靜自持的臉上,像是開了調色盤,先是赤紅,后又蒼白,最后一臉的絕望。
他伸手,對池虞說:“把契書給我,咱們恩怨兩清?!?
“你想得美!來人,把楚千行綁了。”池虞輕蔑地對他說,“不要想著找你的傻子侍衛(wèi),我告訴他,只要他殺了謝歲穗,我便救你,并且?guī)椭闫饛?。他信了!?
“姓池的,我殺了你!”楚千行憤怒地撲過去,死死地掐住池虞的脖子,池青趕來,一劍刺進楚千行的后背。
接著又刺了幾劍。
如玉公子,如折翼般倒下。
鮮血自唇角蜿蜒而下,在素白衣襟上綻開紅梅般的血痕。
楚老摳玉指捏住腰間香囊,嘴角微不可察地輕輕一嘆。
鮮血浸染烏黑的長發(fā),那雙曾映照星辰的好看眼眸,裝滿了痛恨、不甘、牽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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