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沒再吭氣。
他打算讓能干的都去表現(xiàn),他一個沒了親娘的孩子,茍著便好,保存實力,誰行誰上,熬死能干的,像父皇一樣撿漏成功。
然而,光宗帝下一句話,讓他遍體生寒:“弘兒,父皇南下避難,你替父皇穩(wěn)住朝堂。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父皇心憂國難,病倒了。國難當(dāng)頭,弘兒,你替父皇分憂,重封,靠你了!”
燕王逃了,父皇也想逃了。
甚至父皇決定帶著五皇子和他的母妃同逃。
獨獨留下他,說他能力強,堪當(dāng)大任。
當(dāng)他傻?
管家姜光明去見謝飛家人了,最好能收買將軍府的人,既然亂起來了,他便把將軍府的三名少將收到自己麾下。
他對遲鶴說:“你把瑾月嬤嬤叫來,本皇子有話給她說。”
瑾月是唯一活著的四皇子母妃生前的宮女,從小一直照顧他。
“殿下有何吩咐?”
“瑾月嬤嬤,今兒在朝堂收到書信,北炎軍已經(jīng)破了邊境。京城也許保不住,父皇想棄城南逃?!?
瑾月瞪大眼睛:“北炎真能打過來?”
邊境沒有守將嗎?怎么會突然打仗打到京城了?
如果陛下和皇子逃跑,那是不是重封要滅國?
四皇子沒時間和她細(xì)說,叮囑道:“瑾月嬤嬤,你把家里值錢的都趕緊整理好,派人送往江南。萬一哪天必須離開,我們立即就走。”
“大概能去多久?”
“不好說,你盡量把值錢的東西都收拾起來。”
瑾月懂了,立即去收拾家當(dāng)。這一收拾,她才發(fā)現(xiàn),東西真多,金銀細(xì)軟,糧食衣物……估計要十輛馬車。
不過一個皇子,十馬車也算是寒酸了吧?
*
齊宅。
齊會被革職,齊子珩也被停職。
他們從原先的相府搬出來,大多數(shù)官員、世家都避之如蛇蝎。
四月中旬,倒是有人找上門來。
是賭坊的人。
拎著棍子上門了。
齊子瑜在三月中旬欠下的十萬兩賭債,齊子珩替他簽了借據(jù),借了高息貸,說好一個月后還十五萬兩銀子。
齊會這才知道兩個兒子聯(lián)手,在賭坊竟然欠下巨債,氣得七竅生煙,把齊子瑜打得幾乎丟了命。
齊子珩也被打得吐了血。
陶心儀心生怨懟,齊會為了保齊玉柔出獄,眼都不眨地把家產(chǎn)全部拿出來,輪到兒子,一個子兒都不想出?
哪有這樣偏心的!
肖姍姍提出把齊子瑜交給賭坊,他們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賭坊表示:不要人,要錢!
賭坊說簽字的是大公子,如果不交錢,就把齊子珩打得斷胳膊斷腿。賭坊甚至說,如果齊會不嫌丟人,就把齊子珩、齊子瑜賣給南風(fēng)館做小倌。
陶心儀自從齊子珩開始掉胡子,房事有心無力,就開始為自己做打算。
這時,她悄悄對齊子珩說:“夫君,如果把母親的嫁妝拿回來,一切迎刃而解?!?
齊子珩親娘許挽清,祖籍江南,是家中獨女。許挽清當(dāng)年來京城,是帶著富可敵國的家財來的。
原先齊子珩、齊子瑜年紀(jì)小,如今成家了,親娘的嫁妝應(yīng)該由兄弟倆(按理也有謝歲穗的一份)均分。
齊子珩說:“這么多年,只怕難以找到當(dāng)初的清單了?!?
陶心儀把一張拓本給他:“這是我兄長派人去江南,從官府和娘的本家調(diào)出來的嫁妝清單,還有外祖父留下的財產(chǎn)清單?!?
齊子珩、齊子瑜想活命。拿著清單,一瘸一拐地找到齊會:“爹,如今孩兒已經(jīng)長大,陶心儀也賢惠持家,母親的嫁妝該交給孩兒吧?”
齊會看看肖姍姍,說道:“許氏的嫁妝,還剩下多少?”
肖姍姍怎么可能交出去!
“老爺,那嫁妝本來就沒多少,如今十幾年花用,哪里還有剩下?早就沒了!”
齊子珩把許挽清的嫁妝清單拿出來。
清單竟然將近一丈長。
齊子珩說道:“爹,我娘的嫁妝,現(xiàn)銀就有一百五十萬兩,鋪子無數(shù),那些鋪子還都是下蛋的金雞。外祖父去世后又留下銀子無數(shù),就算咱們每天山珍海味,幾輩子也是吃不完的。十五萬兩應(yīng)該還有吧?”
齊會看到那張清單,臉就黑下來,對肖姍姍說:“給他十五萬兩!”
肖姍姍哭道:“果真后母難為,把他們辛苦拉扯大,現(xiàn)在倒向妾身要錢……”
齊子珩說道:“母親,只要這次還上賭坊的十五萬兩,我以后也不會再提?!?
肖姍姍大哭,說前段時間家中被盜,許挽清的嫁妝都放在公中大庫房,都被盜了。
要銀子?一文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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