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亂跑不?”駱笙瞪她一眼,小聲說道,“你知道不知道危險?會被殺人滅口的懂不懂?”
“娘,我知道錯了?!敝x歲穗往娘嘴里塞了一個桑葚,“我知道錯了,娘,以后我再出去,就帶上三哥。”
“今兒都是老三的錯,平時他都跟著你,今天為什么不跟著?”駱笙被桑葚酸得打個哆嗦,又打了嘻嘻哈哈的謝歲穗一巴掌,大喊一聲,“老三,你過來?!?
謝星朗看著自己娘,悠悠地說道:“娘,搟面杖找不到了?!?
“我早晚被你們幾個氣死?!?
“娘,不生氣了好不好?”謝歲穗搖著她的胳膊,小聲說,“娘,我們吃飯吧?”
謝星朗陰著臉,看她一眼,轉身往外走。
三哥生氣了,謝歲穗馬上小步跟上。
謝星朗站住,她一頭撞在他后背上,揉著鼻子說:“三哥,你撞疼我了?!?
謝星朗嚴厲地問道:“怎么回事?”
“我捉知了去了呀?!?
“呵~”一聲短促的冷笑,謝歲穗就知道三哥氣狠了。
謝星朗的眉眼極其好看,平時混不吝,似笑非笑,看著有些邪氣,但是生氣時,薄唇抿成鋒利直線,劍眉緊蹙,星目微瞇,冷光從眼角飛射而出,怒意凍得空氣都凝滯三分。
謝歲穗趕緊認錯。
“三哥,我錯了!”
謝星朗依舊不說話,冷眼看著她。
她只好扯過他的頭,附耳說:“我看見有人殺了五皇子?!?
“他看見你了?”終于說話,卻帶著微顫。
“他應該沒看見我。他蒙著面,可能也認為我沒認出他?!?
“他是誰?”
“顧世子。”
她沒有把最后那個想殺她滅口的黑衣人說出來,她不想三哥擔心。
看著她兩眼忽閃忽閃的,一直慣著她的謝三郎又擔心又心疼,又不舍得嚇唬她。
憋了好半天,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說了一句:“有沒有嚇著?”
謝歲穗頓時放松下來,眼淚汪汪:“嗯嗯嗯,害怕了!我本來想跑回來找你的,但是他們動作太快,我只好趕緊藏起來了?!?
謝星朗很想問她躲哪里了,又覺得沒有意義。
“那些大石頭,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她垂下頭,有些心虛。
其實有些事,就是你知我知。
謝星朗看她垂著頭,自小就深知她性子的謝三郎,怎么會不知道她在裝可憐求放過。
又氣又好笑,一股子獨屬于三哥的幽蘭氣息讓謝歲穗感覺三哥在笑。
謝星朗再次摸摸她的頭,說道:“有三哥在,不會叫他們害了你,以后去哪里一定要告訴我一聲!”
“好,記住了?!敝x歲穗很認真地點頭。
那個隱匿高手,是真的要取她性命,今天如果沒有種植空間,她一定逃不脫。
她以后還是要小心,一直縮在三哥身邊好了。
兩人回到騾車,謝星朗把騾子從車轅上卸下來,車把拴在樹上,夜里做床。
現(xiàn)在,他們一家人輪流去車上吃飯。
車廂里放了一張小方桌,車簾圍著,謝歲穗從“簍子”里開始往外拿菜。
熱菜、涼菜、湯,白米飯,也不點燈,大家約定俗成,不說話,只干飯!
鹿相宜忍不住小聲對身邊的郁清秋說:“大嫂,這好像是瓊樓的菜式?!?
郁清秋不置可否,只說:“你有了身子,多吃點,吃熱乎的?!?
鹿相宜一邊吃飯一邊喝熱湯,謝歲穗為她擺的菜都是偏清淡的,所以她沒有覺得反胃。
女眷在車里吃飯,謝星暉、謝星云、謝星朗三兄弟在車子四周守著。
每人端一大碗米飯,上面蓋澆幾道菜。
謝歲穗給他們一饃筐炸知了,三種口味,花椒芝麻鹽味、野茴香味、香辣。
一個個丟嘴里,咔嚓咔嚓。
香味不可避免地鉆到別人口鼻里去。
不意外,厚臉皮的董尚義和薄衛(wèi)、王麻子尋著香味兒來了,不客氣地伸手就抓知了。
“好吃,香辣的最好吃?!倍辛x口水要流出來了,笑嘻嘻地說,“這趟差使結束,我要投奔將軍府。”
正說話間,謝流螢過來,拿著幾個知了說道:“大堂兄,我和朱兒抓了五只,能不能與你們換兩只熟的?”
老沈氏吵起來:“阿巴阿巴,@¥%……”
小沈氏大聲喊道:“五只換兩只?自己燒一燒不好嗎?叫他們扒一層皮?”
謝流螢不搭理她,只看著謝星暉說道:“堂兄,我知道你們做菜不容易,我自己不會做,只想與你們換兩個吃。”
她拿出來五只,就是下午才捉的。
謝星暉夾給她兩只油炸知了,說道:“我們不收你的知了,更不會和人交換。今天我送你兩只,以后別來了?!?
謝流螢低垂了眉眼道:“我知道了?!?
給兩只是施舍。
要臉的以后都不會再來討了。
只是,謝流螢拿了謝星暉給的兩只油炸知了,還沒回到謝流朱的身邊,半途就被謝斯年截住,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謝流朱哭喊著撕扯謝斯年:“你放開我姐。”
謝川大喝著奔過來:“謝斯年,你想干什么?”
謝斯年用拳頭砸謝流螢,謝流螢疼得受不了,無奈,只能松手。
謝星暉給的兩只油炸知了,連同她原本抓的五只活知了,都被搶了。
謝流螢披頭散發(fā),囚服也被扯破了。
坐起來,她一聲不吭,走到附近,抓起一塊磚,走到正在吃知了的謝斯年身后,毫不猶豫,一磚頭拍下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