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蒙蒙亮。
檐上麻雀,院中老鼠,聽著屋內(nèi)嘎吱嘎吱愈發(fā)激烈的聲響,時不時探頭張望。
一個時辰后。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
陳閑精神抖擻,從小屋中走了出來。
……
小河邊,水聲潺潺,青草碧芳。
河水下面,小石子光滑嶄亮,魚兒潛于石下邊緣,清晰可見。
幾個婦人正坐在河邊洗著衣服,各自鼓吹自家男人都能堅持一盞茶的功夫,多么多么厲害。
江玉枝也在其中。
聽得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虎狼辭,再想想自家老李那抖三抖,就趴下呼呼沉睡的狀態(tài),不禁低下頭去,滿臉的自卑。
“快看,那不是陳閑和徐虎嗎!”
“怎么王寡婦也和他們混在一起?”
看到王艷菊,她們就跟見到了黃鼠狼似的,恨不得沖上前去將她生吞活剝,暴尸荒野。
自家的雞被偷了多少次,也不知道。
總之有這黃鼠狼在,村里的雞,就永無安寧之日。
就在她們眼冒殺意,胸腔翻涌之際,王艷菊似是覺察到了什么,媚眸一瞥,不忍掩嘴嗤笑,隨后昂頭挺胸邁起貓步,扭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尤其是徐虎從后面望去,兩瓣弧度井然交替升幅,律動感十足。
看得他口干舌燥,立刻快行幾步,蹲在河邊噗哇噗啊洗了把臉。
“狐貍精!”
“就會搔首弄姿!”
“她早晚得被男人活活玩死!”
幾個婦人相繼唾棄,以表達(dá)心中對王艷菊的不滿。
江玉枝則是目光不離那陳閑的側(cè)顏。
自從嫁到玉溝村來,村里人就時常提起他,說他就是個無賴,坑蒙拐騙,無惡不作。
而那“陳大?!钡目鋸埦b號,也一直在她心中魂牽夢繞,難以釋懷。
“大牛,你弄啥咧!”
見陳閑那邊從麻袋里取出木柴,架起火堆,徐虎也將大鐵鍋放到了上面,一個婦人忍不住喊道。
可她冷不防這么一聲大牛,驚得江玉枝連忙夾緊雙腿,慌亂中兩只小手無處安放,險些將老李的衣服丟進(jìn)河里去。
陳閑轉(zhuǎn)目看向婦人,并未做過多解釋。
隨手取出狍肉放入鍋中。
看到一塊塊狍肉相繼入鍋,幾個婦人目光近乎僵直,就連村里最富的江玉枝都不停咽著口水。
大鍋肉已經(jīng)煮上了。
徐虎看著王艷菊將土鹽灑進(jìn)鍋里,搬塊石頭坐下,還是有些不解。
“老大,咱為啥要來這兒吃肉,在家吃不香嗎?”
陳閑會心一笑。
轉(zhuǎn)目看向身旁小婢妻:“詩韻,你怎么看?”
梅詩韻明眸微閃:“我想,可能是因為她們喜歡八卦,回去后咱們吃肉的事就能傳遍整個村子了吧,而且江玉枝還是縣里人……”
“果然聰明。”
陳閑欣慰點頭。
他現(xiàn)在有肉吃,不能就他自己知道,在這個大多數(shù)人都只能吃芋糊的時代,能吃上肉,那叫本事。
他需要讓更多的人知道,慕名而來。
而作為宣傳的手段,這些個長舌婦就是最好的目標(biāo)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