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測器的蜂鳴聲還在尖銳地響著,刺得人耳膜發(fā)疼。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那名舉著儀器的手下身上。
齊軒快步走過去,一把奪過那張單子,一目十行看完內(nèi)容,指尖捻著紙頁邊緣來回摩挲,陰鷙的目光瞬間定在王璨和幾名攔門的雇傭兵身上!
但只是片刻,他就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悠地露出抹和顏悅色的笑,“是個誤會兄弟們,散吧散吧,該干嘛干嘛?!?
王璨想看清那張單子上的內(nèi)容,卻被齊軒猛地一握緊,大步下了樓梯。
舒晚站在走廊里,十指相扣覆在小腹上,目不斜視,呼吸一輕再輕。
“臥槽他媽的,通知先生!”王璨咬牙吩咐。
舒晚默默走進房間,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報告單拾起來。
昨晚新來的產(chǎn)科女醫(yī)生蹲身下來幫她,兩人淡淡對視一眼,自然而然低下頭。
電梯廂里的燈光慘白得晃眼,數(shù)字跳得每一下都像敲在齊軒的神經(jīng)上。
他攥著那張紙的手指青筋暴起,紙張邊緣被捏得發(fā)皺。
那是一份偽裝成航海貿(mào)易的“東南亞獨家代理權(quán)”的協(xié)議,所謂東南亞代理權(quán)——用他們?nèi)ψ永锏脑拋碚f,就是壟斷一切地下交易,無論是新型藥物還是槍支彈藥,以后都由他龍影提供!
而且,這份合同是跟金三角毒梟雄叔的交易。
而這個雄叔,跟齊軒是死對頭。兩人都是毒品制造的大頭目,誰也看不上誰,這些年競爭較量,明里暗里有過多次交火。
道上的人都知道,他們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
而龍影,竟然悄悄在跟此人來往。
齊軒越想越冷,指尖狠狠摩挲著紙頁背面,那里有一處凸起的硬點,正是那個觸發(fā)基地警報的定位器。
齊軒瞇起眼,指甲順著那點刮開紙張表層的牛皮紙,一枚薄如紙張的微型芯片赫然入目。
“查定位軌跡。”他的聲音冷如冰。
兩分鐘后,手下把查出來的軌跡遞給他——定位器的內(nèi)存卡里,軌跡清晰地標(biāo)記出齊軒這個制毒基地的精確坐標(biāo),甚至連他購買原料的貨車路線都標(biāo)得一清二楚。
——這是要拿整個基地來換取更大軍火交易權(quán)的意思!
一旦基地核心暴露,被黑吃黑是遲早的事。
“龍影……”齊軒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猛地掏出槍,一槍蹦了那枚扔在地上的芯片,眼底頓時涌出滔天的殺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老子拿你當(dāng)兄弟,你他媽竟然敢賣我!”
“這他媽是我的基地!好,很好,跟我玩兒陰的是吧?”
齊軒冷冷掃向自己的手下,沉聲吩咐:“暗中召集我們的人,把龍影的人鎖死——我要讓他粉身碎骨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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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療室的門被輕輕帶上,女醫(yī)生正在給舒晚量血壓。
“你怎么知道齊軒跟另一位毒梟是死競爭關(guān)系的?”醫(yī)生低聲開口。
“小伍無意中透露的?!彼f。
“確定只需要激怒齊軒就可以?蘇彥堂那邊不需要下下功夫?”
感覺手臂發(fā)脹,舒晚垂眼望著血壓器上的數(shù)字,指尖微微蜷縮,“蘇彥堂深不可測,疑心病重,就算他想除掉齊軒,也用不著別人挑撥,一旦挑撥到他面前,我們只會暴露得越快?!?
“而齊軒不同,此人只是看著像個人,實則易怒,屬于一點就炸,如果我們設(shè)計的是蘇彥堂把他賣給了警方,他或許不會相信,因為蘇彥堂絕對不可能投誠!但如果是把他賣給同行,還是競爭激烈的龍頭同行,他不信也得信,萬一呢?他不敢賭?!?
女醫(yī)生饒有興趣看著舒晚,眼底充滿贊許。
這正是昨天給舒晚做產(chǎn)檢的主治醫(yī)生。
她原以為那個小護士被孟淮津買通了,沒想到他們真正的內(nèi)應(yīng)是這位主治醫(yī)生。
舒晚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的代號叫“聽風(fēng)”。
昨天蘇彥堂在車上看的,就是她的個人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