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種矛盾在長久的積壓之后,此刻終于如同火山一般徹底爆發(fā)了。一些平日里跟隨高級軍官鎮(zhèn)壓普通士兵的低級軍官,突然之間,被身后莫名出現(xiàn)的刀劍長槍無情地捅穿了身體。一些原本就心懷不滿和沖天怨氣的低級軍官,在這一刻再也按捺不住,帶領(lǐng)著自己手下的士兵毅然嘩變。大量嘩變的士兵迅速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洶涌的力量,開始瘋狂地圍殺那些曾經(jīng)鎮(zhèn)壓他們的高級軍官。
內(nèi)有嘩變的洶涌浪潮,外有輕騎兵的猛烈襲擊,軍營中越來越多的士兵被卷入到這混亂不堪的漩渦之中。原本軍營中就有許多陷入瘋狂狀態(tài)的士兵,他們需要眾多正常士兵的照看和監(jiān)管。而這些負責監(jiān)管照看瘋了的士兵的正常士兵,在這混亂之際,大量地離開了自己的崗位。他們要么加入到了對抗輕騎兵的隊伍當中,要么投身到了圍殺鎮(zhèn)壓他們的高級軍官的行列之中。而那些瘋了的士兵,在無人看管之后,也如同脫韁的野馬,大量地跑出了病房,盲目地參與到了這一片混亂之中。這使得原本就極度混亂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混亂的程度超乎想象。
此時,軍營中的大將軍已經(jīng)深深地陷入到了無力和絕望的深淵之中。眼前的局面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他如今除了自己身邊的近衛(wèi)軍還能聽從指揮外,已經(jīng)無法調(diào)動軍營中的其他任何一名士兵了。只要他的傳令兵一踏出中軍大帳的范圍,就會瞬間被這洶涌澎湃的混亂局面所吞沒和裹挾,根本無法將軍令準確無誤地傳遞到應(yīng)當傳遞的位置。況且,如此混亂的局面,導(dǎo)致各個部分的士兵都已脫離了原來的位置,所有的士兵完全混雜在了一起,難分彼此。再加上大量高級軍官被普通士兵殘忍地圍殺,這些傳令兵更是難以找到接收命令的軍官,使得指揮系統(tǒng)徹底癱瘓,整個軍營陷入了一片無法收拾的混亂與絕望之中。
軍營外繞圈游蕩射箭的輕騎兵們,此時能夠清晰地看到軍營當中的場景已然陷入了極度的混亂。絕大多數(shù)的人竟然在自己人與自己人之間展開了殘酷的戰(zhàn)斗,整個場面猶如人間煉獄。在此期間,還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踩踏事件,眾多士兵在混亂中被無情地踩踏在腳下,生死未卜。更有不少人驚慌失措,抱頭鼠竄,選擇當了逃兵。這些輕騎兵目睹著那些扔掉武器、丟盔棄甲的逃兵,選擇了網(wǎng)開一面,并不加以阻攔,任由他們逃離。然而,倘若有士兵手持武器或者身著鎧甲,朝著輕騎兵們的方向跑來,這些輕騎兵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其無情射殺。
軍營中嘩變的士兵,在付出了大量的生命之后,終于成功地將那些擁有極高武學造詣的高級軍官們圍殺。當他們看到軍營外的輕騎兵并不阻止沒有武器和鎧甲的逃兵逃亡時,越來越多的人受到了這種“示范”的影響,紛紛加入到了逃兵的行列之中,致使逃兵的數(shù)量驟然暴增。
這些輕騎兵在軍營外耐心等待,直至軍營當中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所剩無幾之后,所有的輕騎兵同時一夾馬肚子,發(fā)出一陣嘹亮的吆喝聲,如同疾風一般迅速離開了這滿地狼藉、一片尸骸的戰(zhàn)場,向北直奔而去。沈策指揮這些輕騎兵來去如驚雷,仿佛閃電席卷全場,頗有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的風范。輕騎兵一路疾馳,尋找一個距離最近的已經(jīng)被沈策完全占領(lǐng)下來的隘口,隨后順利地返回了日隱城。
原地只留下了大將軍和身邊的幾名偏將以及近衛(wèi)軍,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士兵。所有的士兵加起來,連兩萬人都難以湊齊,而且留在原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已經(jīng)精神失常、瘋瘋癲癲的士兵。在中軍大帳之中,王老二也悠悠轉(zhuǎn)醒,然而,醒來的王老二卻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語能力,只能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一般,不停地嘶吼著,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心力交瘁的大將軍在所有的輕騎兵都離開之后,拖著沉重的步伐返回營帳中。看到瘋狂的王老二,又回想起自己竟然連敵人的面容都還未曾見到,便已然兵敗如山倒。甚至連對面的將領(lǐng)究竟是誰都一無所知,這場戰(zhàn)爭究竟是誰在主導(dǎo)也毫無頭緒。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輸?shù)袅艘粓鰬?zhàn)爭,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讓自己手底下的三十萬士兵潰散、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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