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不必如此,我也是真心來與胡掌柜做生意的?!?
胡利開連忙應(yīng)答:“是是是,小人也是真心的,大人里面請?!?
他竟是連他的驢車都顧不上了,要知道平時(shí)他可是對這驢車寶貝得不得了,像他們這地方的小掌柜,哪里買得起馬車啊。
如今沈箏再踏入這糧鋪時(shí),旁邊的胡利開與方才全然是判若兩人了。
他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著路,就連入茶室時(shí)的門簾都先給后面的沈箏恭恭敬敬地掀起來,待她走過了再放下去。
守在鋪?zhàn)永锏幕镉?jì)看著自家掌柜這殷勤模樣,不由得小聲說著:“掌柜的這一趟出去被臟東西奪舍了?”
也不怪小廝這么說,這胡利開是同安縣里唯一一家糧鋪的掌柜,他有進(jìn)糧的渠道,任縣里人誰餓肚子他都不會(huì)餓肚子,這人平時(shí)自然目中無人了些。
小廝想著今日縣令大人來的時(shí)候掌柜的反應(yīng)還挺正常的,這出去了一趟回來就變狗腿子了,這是咋回事?
......
沈箏與胡利開一進(jìn)茶室,胡利開趕緊幫沈箏把凳子給擺好。
“沈大人稍坐,這方才的茶水冷了,我再去為您換一壺?!?
胡利開從茶室立柜里掏了個(gè)小瓷罐子出來,小心翼翼地打開罐口的木塞,用木夾子將里面的茶葉拈出來放在了茶壺里。
沈箏瞧著他這副模樣,猜想這茶一定是胡利開珍藏的好茶。
胡利開將沸水一倒入茶壺,沈箏便聞到了一股幽香:“好茶?!?
胡利開將茶斟了一杯給沈箏,他陶醉地嗅了嗅空氣中的茶香:
“這茶呀,是小人到上京時(shí)一位貴人送的,小人平時(shí)是連木塞都舍不得打開,就怕跑味兒了?!?
沈箏舉起茶盞抿了一口,此茶口感果然醇厚,她的手輕輕晃動(dòng),茶盞里的茶水起了些許波瀾。
“沈大人,不知您之前說的,是何生意?”胡利開終究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其實(shí)他心中略有猜想,可此等好事,他又怕他吃不下。
沈箏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手指輕撫著盞口,她并未抬頭,開口說道:
“今日在育苗田里的秧苗胡掌柜也瞧見了,畝產(chǎn)八百,我所非虛吧?”
胡利開連忙點(diǎn)頭:“大人說的是,那秧苗絕非凡物!”
這秧苗如今在這市面上絕對是獨(dú)一例,待今年秋收之時(shí),便是這沈大人與他們同安縣的揚(yáng)名之日!
若是他胡利開能從中分一杯羹,隔壁縣的何掌柜......
不!那區(qū)區(qū)何掌柜還算得上什么!就算是府城里的大鋪掌柜也得敬他胡利開三分!
胡利開光是念及此處就自覺熱血沸騰了,將他前面的擔(dān)憂全然給忘在了腦后。
沈箏瞧著對面的胡利開像是陷入了美夢,都傻笑出了聲,只得開口喚了他一聲:“胡掌柜?”
胡利開猛地一個(gè)激靈,面色尷尬地干咳了一聲:“小人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