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已收到了二人闖關(guān)成功的消息,此時的閻王寨大門洞開,吊橋也被放了下來,平鋪在寨外的深坑之上。
靳安和金六兩帶著小心,走進(jìn)寨中,迎面只見一隊嘍啰正在等待。
一見二人,眾嘍啰深深施禮道:
“貴客臨門,蓬蓽生輝,請入碧血堂用茶?!?
看到這些滿臉橫肉,身上綴著各種武器的狂徒,個個假裝斯文,擺出扭扭捏捏的知書達(dá)理形象,靳安心中感到一陣別扭。
一個伶俐的嘍啰,在前面引路,領(lǐng)著靳安和金六兩進(jìn)入了建筑之內(nèi)。
這閻王寨,幾乎都是使用兩人以上合圍粗細(xì)的原木制成,造型古樸,還帶著一絲原始自然的味道。
走入其中,才能發(fā)現(xiàn)別有洞天,不但里面的空間很大,而且擺設(shè)精致,環(huán)境清幽,讓人心情為之一暢。
尤其在碧血堂中更是如此,在巨大的匾額之下,擺放著一把寬大的太師椅。
有趣的是,和大部分喜歡在椅子上蒙虎皮的審美不同,蒙在太師椅上的是一塊破破爛爛,已經(jīng)舊到看不出顏色的爛布。
兩旁齊整的火盆,將大堂的每個角落都照得纖毫畢現(xiàn),也讓靳安一眼,就看清了穩(wěn)坐太師椅那人的長相。
只見他頭上發(fā)髻披散,遮住了部分臉頰,只露出一對目光炯炯的眼睛,和茂密的胡須。
從此人的上身長度來推斷,他身量不會太矮,加上大概有常人一個半寬的肩膀和渾身爆炸性的肌肉,看得出是個魁梧的漢子。
此刻,他雙手隨意搭在扶手之上,雙腿微微分開,在極度放松的坐姿下,卻帶著一股讓人不敢小覷的威嚴(yán)。
看到靳安兩人進(jìn)來,他一沒有開口,二沒有動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改變之前的角度。
仿佛看到了兩只路過的老鼠一般。
“兩位貴客遠(yuǎn)道而來,因何拜山?”
靳安正在打量坐在上首的大漢,冷不防從一旁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
他將目光投向大漢的右手邊,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那高大身軀的陰影之中,還坐著一位女子。
由于光線角度的原因,靳安只聞其聲,卻看不到女子的面容,不過似乎能看到女子穿著一身黑裙,身材瘦小。
靳安清了清喉嚨,朗聲道:
“這次我們來到天莽山,其實是想和大當(dāng)家談一筆買賣?!?
“如果計劃成功,在下保證青草營名利雙收,在皖州的江湖地位更上一層樓。”
本以為對方即使看不上這個條件,起碼也會問一下生意的內(nèi)容。
但出乎靳安意料的是,說話的仍然是一旁的女子,而坐在主位上的大漢,仍然一不發(fā)。
“不知客人貴姓?”
“在下靳安?!?
“原來是靳公子,你可知這青草營的來歷?”
靳安略一沉思,如實回應(yīng)道:
“按理說,在山大王這個行當(dāng)里,名稱之中帶著‘營’字的,確實不多?!?
“我聽說,貴寨似乎原是一群征戰(zhàn)沙場的兵將,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才選擇落草,成為了令皖州府縣都敬畏三分的勢力?!?
“呵呵,”女子冷笑一聲,“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句話說得好,變兵為匪,還能有什么原因?”
女子的聲音忽然變高,語氣中帶著幽怨和悲憤。
靳安心中跳出“逃兵”二字,下一刻,那女子仿佛會讀心術(shù)一般,居然順著這兩字講了起來。
“奴家猜測,外面的人定是傳,這青草營中本是一伙‘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