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靳安再次來到陸家的時候,趕著一輛馬車。
車中正是在天莽山上住了幾天的陸家少爺陸少白。
此時的陸少白,早已沒了之前那副貴族公子的派頭,最喜歡的白袍上處處污穢,發(fā)髻散亂,臉上滿是泥點草灰。
想必是在青草營的囚房里吃了不少苦。
這也不難猜想,畢竟青草營的許多嘍啰,都是傷在陸家私兵手中,如今拿陸少爺來泄憤,乃是人之常情。
只不過羞辱歸羞辱,陸少爺身上到沒有什么傷,小命也保住了。
他剛剛下車,見到父親陸珍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
“父親,孩兒終于活著見到您了……”
看著兒子在面前啼哭,陸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兒啊,擔心死為父了?!?
“不過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靳安站在一旁,看著父子倆抱頭痛哭的場景,心中暗自冷笑:
“不知道陸公子未來知道自己這條命,就值兩座鐵礦,到時候會是怎樣的感想?”
陸珍哭罷,吩咐下人道:
“快把公子帶進去沐浴更衣?!?
接著,又轉向靳安到:“靳公子,請跟我來?!?
陸少白跟著下人向左走,去洗澡換衣服,靳安跟著陸珍向右,直奔書房。
在兩伙人分道揚鑣的瞬間,陸少白偷偷用怨毒的目光,瞄了靳安一眼。
這個小動作,被靳安收入眼底,同時他的心中冷笑:
“看來,這陸公子似乎有些不服氣?!?
“沒關系,這只是開胃菜,我和你們陸家的糾葛,注定了還沒結束。”
兩人進入書房,陸珍掏出兩張地契以及相應的文書道:
“靳公子,還請查驗一番?!?
靳安簡單看了看,沒有什么問題,便笑著點了點頭,他忽然問道:
“我聽說府上有一位名叫陸琪的,不知現在可住在這里?”
陸珍也是一愣,納悶道:
“陸琪是老夫的二弟,他如今上京訪友去了,不在家中?!?
“靳公子是從哪里聽說的他?”
靳安自然不能說:“你二弟坑過江陰縣錢掌柜的七哥,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后代成了人嫌狗厭的破落戶了?!?
只能笑笑道:
“我聽聞陸家二老爺樂善好施,交游廣闊,所以心生仰慕,不知何時有幸一見。”
陸珍沉思一番,隨即嘴角一勾,笑道:
“原來如此?!?
“如今交易已成,希望我們以后還有機會再見?!?
“靳公子請便?!?
出于禮貌,陸珍送靳安到了大門口,臨別之際,他饒有深意的笑著問了一個問題:
“靳公子真是藝高人膽大,僅憑區(qū)區(qū)一人,就敢送犬子回陸家?!?
“難道就不怕我設下埋伏,或是事后翻臉嗎?”
靳安笑笑:“陸老爺,我看你這大宅四處修有瞭望之所,大門又是精鋼包著硬木,想必對于自家的防御很有信心?!?
“不過實話說,在我的眼里仍然不堪一擊?!?
說著,他掏出一只竹哨,輕輕吹響,只見幾個人影從高墻上現身,人手兩把上了弦的軍弩!
他也隨手掏出一把軍弩,晃了一下又收入懷中。
“若陸家反悔,相信我,此時早已經是血流滿地了。”
“陸老爺,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