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斷的不是一條腿,而是他的脊梁骨。
整個人身上都散發(fā)著一股頹喪的氣息,只有身上披著的那件道袍算是干凈的。
和從前沈棠在后山禁地見到無極宗叔圈天菜相差甚遠(yuǎn)。
亓炎真人沒有回薛望川的話,他操控的朱門領(lǐng)域已經(jīng)將其他幾位副掌院都收入其中。
精神正高度集中,無法再顧及陣法。
他只是低喚了一聲,“你再不出手,東西就拿不走了。”
薛望川神色更沉了幾分,他就知道這老家伙不敢只身前來。
但他的同伙又是誰?
亓炎真人和無極宗早就斷絕了關(guān)系,和昔日妖皇為伍的事情更是人盡皆知。
要他說,那勞什子的無極宗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一個正常人!
“莫急,來了?!?
亓炎真人身側(cè),空間顫動著,披著黑色斗篷的人懸浮在空中。
這人聲音清雅,語調(diào)緩慢,像個儒雅的讀書人。
他抬起頭,露出半張同樣書生意氣的臉。
“薛掌院,久仰大名,噢,不對,應(yīng)該是好久不見。”
周遭廢墟崩落,誅滅大陣轟鳴,他甚至還有心思禮貌的與薛望川寒暄。
這絕對薛望川印象之外的人,中州學(xué)府廣開納賢之門,見過的天驕數(shù)不勝數(shù)。
眼前這個,薛望川一點印象也無。
“我不認(rèn)識你這種藏頭露尾之徒?!?
薛望川嘴上強硬,但心里已經(jīng)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這種不安,他面對同樣強勢的沈棠和魔尊時,都沒有。
因為他們都有無形的枷鎖束縛著。
魔尊本性狠厲兇殘,但沈棠是他的枷鎖,他再憤怒也不會做惹她不悅的事。
而沈棠的枷鎖則是她的道心,衛(wèi)黔首,除邪祟。
環(huán)環(huán)相扣,相互掣肘。
讓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奪人性命,濫殺無辜。
所以薛望川敢仗著膽子去談條件,搞些小動作。
但眼前這兩個……一個是痛失所愛的瘋子,另一個……不用想。
和瘋子在一起謀事的,能是正常人嗎?
“薛掌院說不認(rèn)識,可是讓我好傷心。”
戴著斗篷的男人,語氣中透著淡淡的悵然。
“你不該忘了我呀?!?
男人的話輕飄飄的,從空中盤旋著壓下來,壓的薛望川有些莫名的透不過氣。
“胡亂語?!?
薛望川不打算與他糾結(jié),“待萬骨蛇屠大陣開啟,將你靈力屠盡后,自然要把你押解獄中,審問清楚?!?
話音落下,兇煞之陣轟然啟動。
薛望川對萬骨蛇屠大陣有百分百的信心,只是這陣法過于兇悍霸道,與中州學(xué)院作風(fēng)不符。
所以他把這個陣法專門設(shè)置在了通天塔底部,輕易也不會開啟,專門守護(hù)通天石所用。
說話之間,薛望川已經(jīng)將自己所有的靈力灌注在了骨哨之上。
“無知宵?。∈志颓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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