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姑姑立刻跪了下來:“回稟娘娘,奴婢要送千亦姑娘到宮門,行至玉鏡湖邊之時,千亦姑娘執(zhí)意讓奴婢回來。奴婢拗不過她,就回了?!?
    太后指著芳姑姑:“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出去!主子安排的事不按要求完成,偷奸耍滑!要是你送她出去,她也不至于”
    話沒說完,太后已是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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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亦她真的”容妃抬手捂著唇,肩膀微微抖動起來,眼淚奪眶而出,好似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
    淚珠落到衣襟,暈開一片片濕痕。
    美麗、可憐、又無助。
    太后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吧,在你宮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容妃這才軟著嗓子,哽咽著將今兒下午發(fā)生的事說了:“千亦大方得體,阿秋喜歡她,臣妾也喜歡她。臣妾和千亦一見如故,便把之前陛下贈予臣妾的四爪金蟒玉佩轉(zhuǎn)贈給了她,希望她和阿秋琴瑟和鳴”
    話才說了一半,已是泣不成聲。
    玉佩的事,桐姑姑已經(jīng)事先告訴了太后。太后也以為,容妃是真心接納了千亦。
    “然后呢?”太后接著問道。
    “然后,臣妾留千亦用了晚膳,中途,千亦去了一趟凈房,回來的時候眼神惶恐,臣妾詢問之后才知道,她將四爪金蟒玉佩摔壞了”
    “臣妾見她郁郁寡歡,安慰她,會把這件事壓下去,不會讓她因此事受到懲罰,哪知道她這么想不開”
    “容妃娘娘,別傷心了,不是你的錯?!蓖碛窆霉蒙锨皠裎浚骸笆乔б喙媚镄乃继兀瑩?dān)不起這份福氣?!?
    容妃和晚玉姑姑一唱一和,將這事營造成薛千亦摔壞御賜之物,怕被懲罰,又怕讓家人責(zé)罵,心亂之下投了湖。
    太后看著容妃,厲聲道:“容妃,你說的話,是否屬實(shí)?!”
    容妃垂眸拭淚時,眼底毫無“悲戚”,再度抬起頭來,又重新?lián)Q上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樣。
    “太后,臣妾句句屬實(shí)?!?
    晚玉姑姑也道:“太后,整個瑤光殿的宮人都能作證,容妃娘娘對千亦姑娘,宛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怎么會害她?”
    太后盯著容妃看了半晌,嘆了口氣:“既然是這樣,哀家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去請皇帝來,這事讓皇帝來定奪。”
    ~
    偏殿里,薛千亦喝了姜湯,換了衣裳,依然驚魂未定。
    她現(xiàn)在都沒想通,容妃為什么要害她。
    冷如煙站在床邊,看著一臉憔悴的薛千亦,心里是有小竊喜的。
    她沒能成為雍親王妃,自然也不想別人如意。
    “都說了讓你小心她,你怎么不聽?你一開始怕不是以為我要害你?”
    薛千亦雙眼呆滯無神,吶吶道:“對不起,冷嬪,是我誤會你了。”
    “她笑起來好溫柔,我怎么知道,她竟是要我的命?可是,她究竟是為什么要我的命?”
    冷如煙輕笑一聲:“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不過單純看不上你罷了。”
    薛千亦愣了愣,聲音陡然拔高了兩個度:“看不上我?我堂堂平國公嫡出的小姐,德容功,知書達(dá)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憑什么看不上我?!”
    在薛千亦眼中,她是整個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女,她都配不上雍親王,誰還能配得上雍親王?!
    冷如煙眼中露出一抹不屑:“薛姐姐,我的家世德行和你不相上下,她連我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當(dāng)初在長公主府上,雍親王殿下不過贈了本宮一根簪子,容妃就對我下了毒手。要不是本宮幡然醒悟,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了窮酸侍衛(wèi)?!?
    提到容妃,冷如煙眸底滿是仇恨。
    聽完冷如煙的遭遇,薛千亦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原來容妃這般歹毒!
    冷如煙坐下來:“你該不會為了成為雍親王妃,還要和容妃那個老妖婆扮演婆媳情深的戲碼吧?”
    薛千亦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當(dāng)然不會,我沒那么傻!”
    她忽然明白了,要成為雍親王妃,首先要除掉的,不是蘇舒窈,而是容妃。
    正在這時,宮女進(jìn)來通稟:“薛姑娘,陛下來了,太后娘娘請你出去?!?
    薛千亦抬手拭去眼角淚痕,眼中射出一抹銳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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