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fā)上，曲元明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著了。

    他靠在沙發(fā)背上，頭微微歪向一側(cè)。

    李如玉的腳步不自覺地放輕了。

    她把面碗輕輕放在茶幾上，蹲下身，看著他。

    鬼使神差地，李如玉伸出手。

    那個醉酒的吻，是沖動。

    那么現(xiàn)在呢？

    清醒的現(xiàn)在呢？

    他不會知道。

    就一下。

    她慢慢俯下身。

    嘴唇，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觸即分。

    做完這一切，李如玉直起身，從臥室里拿出一條羊毛毯，蓋在曲元明身上。

    門，被輕輕帶上。

    過了許久，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五分鐘。

    曲元明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睡著。

    她……吻了他？

    在自己睡著的時候？

    為什么？

    市紀委審訊室里。

    周鵬臉色煞白。

    從機場被帶回來后，他就一直坐在這把椅子上，一不發(fā)。

    坐在他對面的，是陳正。

    陳正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周鵬面前。

    “周鵬，我們再確認一遍。你承不承認，殺了劉勇，理由是什么？”

    周鵬依舊沒出聲。

    陳正也不著急。

    “只要你配合調(diào)查，交代問題，還是可以爭取寬大處理的?！?

    他不說。

    陳正冷冷地看著他。

    “你不說話，不代表事情不存在?！?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

    “我們查過，十年前，劉勇的哥哥劉強收到了五萬塊錢，是你送的，為什么要送這筆錢？”

    周鵬還是不說。

    經(jīng)濟問題，或許還能留條命。

    可殺人，是死罪。

    他背后的人，也保不住他。

    陳正盯著周鵬。

    可周鵬就像一塊滾刀肉，任你怎么切，他就是不開口。

    僵持了十幾分鐘。

    陳正站起身，拉開椅子。

    走出了審訊室。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曲元明的電話。

    “元明，是我?！?

    “老陳，有進展了？”

    電話那頭傳來曲元明的聲音。

    “沒有?！?

    陳正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周鵬的嘴比石頭還硬，經(jīng)濟問題他或許會認，但殺人的事，他一個字都不說，打算死扛到底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陳書記，你們先休息一下，給他倒杯水，別再逼他了?！?

    陳正一愣。

    “什么意思？”

    “讓他覺得你們已經(jīng)沒招了，心理防線才會松懈?！?

    “你先穩(wěn)住他，我這邊處理完手頭的事就過去。”

    “你過來？”

    “嗯?！?

    曲元明淡淡地說道：“等我到了，讓我來審問?！?

    他坐起身，身上蓋著的羊毛毯滑落下來。

    廚房里傳來輕微的水聲。

    他走過去。

    李如玉正背對著他，在水槽前清洗著鍋具。

    “我出去一趟?！?

    曲元明開口。

    李如玉的肩膀微微一顫。

    “面……不吃了嗎？”

    “不了。”

    曲元明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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