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蓋章、聯(lián)系殯儀館的車輛。

    他沒讓劉強(qiáng)沾手任何一件具體的事。

    曲元明從自己的錢包里，取出了所有的現(xiàn)金，塞進(jìn)了劉強(qiáng)那件夾克口袋里。

    “劉大哥，路上用得著?！?

    劉強(qiáng)想推拒，手抬到一半，卻又無力地垂下。

    他現(xiàn)在，確實(shí)什么都沒有了。

    “……謝謝?！?

    曲元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殯儀館的車駛離醫(yī)院。

    他轉(zhuǎn)過身，看到李如玉還站在不遠(yuǎn)處。

    “李書記?！鼻髯哌^去。

    “送走了？”李如玉問。

    “嗯，送走了?！?

    “回去吧，你也累一天了。”

    李如玉說完，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車。

    ……

    宿舍。

    李如玉脫掉高跟鞋，將自己身上那件白襯衫換下，扔在椅子上。

    走進(jìn)浴室，擰開花灑。

    過了許久，她才關(guān)掉水，用浴巾裹住身體，走了出來。

    整個人重重地倒在床上。

    就在這時，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

    她接起電話。

    “喂?！?

    “如玉啊，睡了沒？”

    “還沒，剛洗漱完?！崩钊缬褡兊霉Ь雌饋怼?

    “呵呵，我可是聽說了，江安縣的爛尾樓案，你處理得相當(dāng)漂亮啊?？斓稊貋y麻，有魄力?！蹦腥速澰S道。

    李如玉苦笑一聲。

    “您就凈調(diào)侃我吧。要不是運(yùn)氣好，現(xiàn)在還焦頭爛額呢?！?

    “運(yùn)氣也是實(shí)力的一部分嘛?！?

    男人輕笑。

    “那個曲元明，怎么樣？”

    李如玉沉默了片刻。

    “之前……是我對他成見太大了?！?

    她坦然承認(rèn)。

    “我以為他只是尹光斌留下來的筆桿子，擅長溜須拍馬，明哲保身。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回事。”

    “他是個好人?！?

    李如玉很篤定。

    “很善良，有底線，做事也踏實(shí)。最難得的是，他心里裝著普通人。比我這個書記做得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低沉的笑聲才傳了過來。

    “呵呵……聽你這語氣，你對他，好像還挺滿意的？”

    李如玉的臉頰微微一熱。

    “您別誤會，我只是就事論事。他確實(shí)是個人才，放在縣委辦當(dāng)秘書，屈才了。”

    “是嗎？”

    男人的笑意更深了。

    “如玉，我提醒你一句?！?

    “他是人才，可以為我們所用。但你要記住，你是去做什么的?！?

    李如玉的心沉了下去。

    “我明白?！?

    “你不明白?！?

    “你這次空降江安，不是去當(dāng)一個普普通通的縣委書記?！?

    “你的任務(wù)，是把許安知這顆釘子，連根拔起！”

    “許安知在江安經(jīng)營多年，關(guān)系網(wǎng)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動他，不能從正面硬來，必須找到一個精準(zhǔn)的突破口，一擊致命。”

    李如玉嗯了一聲。

    “你對他有好感，這很好，說明他能讓你信任，你用起來會更順手?！?

    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但是，如玉，別投入太多不必要的感情?！?

    “棋子，終究是棋子。用得順手就行，沒必要愛上自己的武器。”

    “你的目標(biāo)，只有許安知。”

    電話，掛斷了。

    李如玉呆呆地舉著手機(jī)。

    棋子，終究是棋子。

    她將手機(jī)扔在柔軟的床鋪上。

    曲元明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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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善良不是偽裝，他的踏實(shí)不是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