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這哪里是學校？

    操場就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爛泥地。

    唯一的體育設施，是一個用兩根木桿和一個破木板搭起來的籃球架。

    教室只有一排三間平房。

    窗戶上的玻璃，十塊里有八塊是破的，用塑料布和舊報紙胡亂糊著。

    曲元明走到一間教室門口。

    幾十張高矮不一的桌椅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

    講臺是用幾塊磚頭墊起來的一張爛木桌。

    桌子后面那塊所謂的黑板，實際上就是刷了一層黑漆的水泥墻。

    這就是遠山村孩子讀書的地方？

    這他媽的叫學校？

    這簡直就是一座危房！

    “錢坤?！?

    “鄉(xiāng)長，我在?！卞X坤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作為副鄉(xiāng)長，對這個情況不是不知道。

    曲元明指著眼前的危房。

    “這學校，不能用了?！?

    “我打算，把它推平了，重建！”

    “鄉(xiāng)長……您說……重建？”

    錢坤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這……這可不是一筆小錢?。⌒蘼返馁Y金，已經(jīng)是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縣里批下來的。再建一所學校，這……這預算從哪出??？鄉(xiāng)里的賬上，連給干部發(fā)工資都緊張，根本不可能……”

    他還沒說完，曲元明就轉過頭。

    “錢不夠，我去縣里要，去市里要！就算是去省里化緣，我也得把這筆錢給要來！”

    “我只問你一句，錢副鄉(xiāng)長?！?

    曲元明向前一步。

    “你想不想讓遠山村的娃兒們，在一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教室里讀書？”

    “想！”

    “我做夢都想！”

    他吼出了這兩個字。

    “好！”

    “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現(xiàn)在，馬上去把村長給我找來！我要跟他談談地皮和規(guī)劃的事！”

    “是！”

    錢坤朝村里跑去。

    很快，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被錢坤帶到了曲元明面前。

    正是遠山村的老村長，王德發(fā)。

    “曲……曲鄉(xiāng)長……”

    王德發(fā)見到曲元明，顯得有些拘謹。

    “老村長，別緊張，坐?！?

    曲元明指了指院里一個還算完整的石墩。

    王德發(fā)不敢坐，只是局促地站著。

    曲元明也不繞彎子。

    “老村長，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他指了指那排危房。

    “我想把這個小學，給推了，重新蓋一個?！?

    王德發(fā)看向旁邊的錢坤，錢坤對他點了點頭。

    多少年了，為了這個破學校，跑鄉(xiāng)里、跑縣里，鞋底都磨穿了兩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