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李欽差再次拍下驚堂木，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他請示旁邊的秦王，秦王緩緩點頭。

李欽差站起身，目光如炬，聲音如洪鐘，響徹整個府衙內(nèi)外，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本案事實清楚，證據(jù)確鑿，現(xiàn)當(dāng)堂宣判！”

“副主考官邢文海，徇私枉法，玷污科舉神圣，革職查辦，流放三千里，即刻押解！”

“吳子虛，心思歹毒，賄賂考官，敗壞科場風(fēng)氣，實乃讀書人之恥！著即革除其秀才功名，永不錄用！家產(chǎn)充公，以儆效尤！”

“其余從犯，視其罪行，分別杖責(zé)二十、三十，罰俸一年！”

“革除功名……永不錄用……”

這八個字，如同一道驚雷，直直劈在吳子虛的頭上。

功名，是讀書人一生的追求，是身份的象征，是傲骨的源泉。

革除功名，永不錄用，這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萬分。

他幾十年的寒窗苦讀，他引以為傲的才名，他賴以為生的光環(huán)，在這一刻，盡數(shù)化為齏粉，化為泡影。

“不……”

一聲嘶吼從吳子虛喉嚨里擠出，他雙眼圓瞪，布滿血絲，隨即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骨頭，軟軟地癱倒在地，像一灘無人問津的爛泥。

判決傳出，堂外圍觀的士子與百姓，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fā)出雷鳴般的議論與歡呼。

“蒼天有眼！這種敗類，就該是這個下場！”

“革得好！總算還了我們廬州文壇一個清凈！”

百姓們無不拍手稱快，學(xué)子們更是連聲叫好。

人群的喧囂中，陳平川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從始至終，他的臉色都平靜得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將誰踩在腳下，而僅僅是這科舉之路，能給天下寒門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所捍衛(wèi)的，是規(guī)則，是秩序，是這個王朝選賢任能的根本。

“帶走！”

衙役上前，粗暴地將失魂落魄的吳子虛從地上拖拽起來。

被押下大堂的那一刻，吳子虛的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落在陳平川身上。

麻木的表情忽然生動起來，浮現(xiàn)出怨毒與悔恨。

他恨陳平川毀了他的一切。

可他更恨自己，為何沒有調(diào)查清楚？

這陳平川，竟然能驚動秦王來調(diào)查！

一步踏錯，滿盤皆輸。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嘶吼些什么，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被衙役無情地拖了出去，消失在刺目的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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