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衙役接過紙條,不敢多看一眼,躬身退下,腳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里。
書房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安靜。
陸明淵看著朱四,緩緩說道。
“朱大人,接下來,還需要錦衣衛(wèi)多多費心?!?
“我要你的人,不僅要盯著汪福,更要盯緊了他派往各縣的那些暗子?!?
“他們何時傳回消息,消息的內(nèi)容是什么,我都要在第一時間知道。”
“伯爺放心!”朱四斬釘截鐵地說道。
“卑職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陸明淵點了點頭,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幽深。
“汪直想要趁火打劫,卻不知,這把火,正是我為他點的。
沒過多久,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譚倫一身青色官袍,風(fēng)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他顯然是接到了消息后,便立刻從自己的官署趕來,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伯爺?!?
譚倫拱手行禮,目光沉穩(wěn)。
“譚大人,請坐?!?
陸明淵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開門見山地說道,“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
他將那份錦衣衛(wèi)的密報推到譚倫面前。
譚倫拿起密報,仔細看了一遍,他那張素來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漸漸浮現(xiàn)出一絲凝重之色。
“汪直……果然還是忍不住了?!?
譚倫放下密報,沉聲說道。
“伯爺調(diào)走五千水師,這一招‘虛實之計’,果然引得他動了心?!?
陸明淵淡淡一笑:“不是他動了心,而是他不得不動?!?
“我們掃清了溫州府的倭寇,又蕩平了汪家,整個東南沿海,各大世家都不敢像之前那般囂張?!?
“沒了世家每年供給的糧草,倭寇的日子也不好過?!?
“錯過了這個秋天,他們就要餓著肚子過冬。”
“更何況,我給了他一個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們先前定下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陸明淵的目光掃過譚倫和朱四,聲音變得異常堅定。
“這一次,我要讓汪直,讓所有盤踞在東南沿海的倭寇都明白一個道理?!?
“大乾的疆土,不是他們的漁場。大乾的百姓,更不是他們可以隨意宰割的魚肉!”
譚倫與朱四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激動與決然。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太久。
“請伯爺下令!”
兩人異口同聲,躬身抱拳。
陸明淵站起身,走到墻邊懸掛的溫州府海防輿圖前,目光如炬。
“譚大人,你立刻以監(jiān)軍的名義,傳令溫州衛(wèi)指揮使,命他集結(jié)所有在港戰(zhàn)船,進入一級戰(zhàn)備?!?
“同時,秘調(diào)臺州衛(wèi),靠攏溫州方向?!?
“朱大人,你的錦衣衛(wèi),負(fù)責(zé)釘死那些暗子,等到汪直手下的倭寇精銳登入溫州府,立刻切斷汪福與其手下暗子之間的一切聯(lián)系?!?
“我要讓汪福變成一個瞎子,一個聾子!”
“令派三人,八百里加急,將我密文傳至杭州府,親自交到浙直總督胡宗憲,胡部堂手中!”
陸明淵和胡宗憲面談之時,早就談到過關(guān)于清繳倭寇一事!
只要陸明淵這里傳去公文,胡宗憲就會全力配合,肅清東南沿海,所有倭寇!
如今汪直自己送上門來,陸明淵沒有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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