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靜心苑，好不容易安頓好抱著黃符瑟瑟發(fā)抖的趙子默后，秦墨琛送蘇懶回房。

房間門口，秦墨琛停下腳步。

“蘇懶?！?

他將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她，目光落在她依舊蒼白的臉上，“你的臉色很差。”

“喝了再睡?！?

蘇懶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伸手接過。

掌心傳來溫熱的觸感，像一道微弱的電流，一直暖到心底。

自從“姥姥”去世后，好像再也沒有人會為她熱一杯牛奶了。

這種被純粹關(guān)心的感覺，很陌生，但并不壞。

“謝謝。”

“去陽臺聊聊？”秦墨琛發(fā)出邀請。

蘇懶想了下，跟了過去。

陽臺微風(fēng)吹過，帶著夜間草木的清新，很是舒適。

蘇懶抿了口牛奶，醇厚的奶香驅(qū)散了些許疲乏。

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同樣站在欄桿前的秦墨琛。

大概是夜深人靜，他身上那層功德金光收斂了許多。

他的五官輪廓深刻分明，鼻梁高挺，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疏離與冷峻。

蘇懶這才發(fā)覺，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著秦墨琛。

他身上的功德金光太過熾盛，初見時，那金光強烈得甚至能把他的面容和氣運完全遮擋，形成一種天然的屏障。

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無法窺探他任何的命數(shù)與過往。

這種完全看不透的感覺，從未有過。

她收回視線，看向遠處，輕聲說：“還有今晚宴會上，也謝謝你。”

她指的是秦墨琛用“未婚妻”的身份，替她擋下了蘇家人的刁難。

秦墨琛周身的氣息，似乎在她提及“未婚妻”時，有了一瞬的凝滯，但快得像是錯覺。

“不用謝，我們是合作關(guān)系?！?

“我知道。”她抬頭看向秦墨琛，語氣認真起來：“不過，‘未婚妻’這個名頭，以后還是別用了?！?

“你功德蓋世，命格貴重無比，福澤深厚?！碧K懶直視著他。

“我最終是要走的，沒必要為了我，擾了你真正的姻緣?！?

秦墨琛看著她，神情隱在夜色中，看不出來任何想法。

他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我對感情不感興趣，既然你住在這里，我便有責任護你周全。”

“當初讓你用這身份，我便做過全面的考慮，你不用擔心?！?

他話說到這份上，蘇懶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按當初說的，她沒地兒去，他需要她幫忙治腿。

契約關(guān)系，各取所需。

“好吧?！碧K懶喝完了牛奶，將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你想跟我聊什么？”

秦墨琛沉默了片刻。

他轉(zhuǎn)過身認真地看著她：“我想知道，張宏遠，不是病，對嗎？”

他雖然看不見那些東西，但從馬道士到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三十年建立的科學(xué)認知體系。

她在他身邊幾個月，他知道她跟普通人有點不一樣。

之前因為各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好好了解。

趁此機會，他必須弄清楚。

蘇懶看著他那不似調(diào)侃的表情，想了想組織了下語。

“蘇家宴會上那尊青花瓷瓶，被人動了手腳?！?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劣質(zhì)的詛咒發(fā)射器。”蘇懶盡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釋，“但它攻擊的不是身體，而是心神?！?

“它會勾動人心里最深的恐懼和陰暗面，無限放大，最終因極度的驚恐而心力衰竭，猝死當場?！?

秦墨琛靜靜聽著，指尖無意識地在欄桿上輕點。

他試圖用自己固有的知識體系去解構(gòu)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