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一封信扔在齊遙臉上。
“你對樂安縣主下藥,意圖不軌,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告訴朕,誰能陷害你!”
“還有這些!”皇帝指著御案上其他的信件,胸口劇烈起伏,“你與太后姑侄情深,朕可以不計較。但你們竟敢把手伸向東宮,伸向儲君!齊遙,你的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還有沒有我大安的法度!”
齊遙看著散落在自己腳邊的信,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他知道,任何辯解在這些鐵證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完了。
他猛地抬頭,怨毒地盯著齊逾:“是你!齊逾!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等這個機(jī)會!”
齊逾緩緩抬起頭,那雙幽深的眸子里滿是痛心與失望。
“三弟,事到如今,你……你竟還不知悔改。”
他搖了搖頭,仿佛連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疲憊,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這副模樣,更是襯得齊遙的指控像是窮途末路的瘋狂撕咬。
皇帝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其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傳朕旨意?!?
“三皇子齊遙,品行不端,德不配位,著,削其親王爵位,降為郡王,禁足于府,無詔不得外出?!?
“其府中幕僚黨羽,交由大理寺與刑部會審,凡涉構(gòu)陷太子、圖謀不軌者,一律嚴(yán)懲不貸!”
“至于樂安縣主……”皇帝頓了頓,看向敬親王,“皇叔,此事因皇子而起,讓縣主受了委屈。你代朕,好生安撫,賞金千兩,錦緞百匹,以示歉意?!?
一道道旨意,如同重錘,將齊遙最后的希望徹底擊碎。
他癱在地上,面如死灰。
敬親王躬身領(lǐng)命,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快意。
皇帝處理完這一切,再也不看地上的逆子一眼,轉(zhuǎn)身走回龍椅,疲憊地?fù)]了揮手。
“帶下去?!?
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失魂落魄的齊遙拖了出去。
御書房內(nèi),只剩下皇帝、敬親王和依舊跪著的齊逾。
良久,皇帝才開口,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你也起來吧。此事你雖是受害者,但也鬧得滿城風(fēng)雨,回去好生休養(yǎng),東宮的事務(wù),暫時交給旁人處理。”
“兒臣……遵旨。”
齊逾撐著地,緩緩站起,身形依舊單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他躬身行禮,與敬親王一同退出了御書房。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皇帝才將目光投向了慈寧宮的方向,那眼神,冷得像是臘月的寒冰。
慈寧宮內(nèi),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地上還殘留著昨日摔碎的瓷器碎片,宮人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就觸了太后的霉頭。
當(dāng)皇帝的旨意傳到宮中時,太后正在修剪一盆名貴的墨菊。
她聽著傳旨太監(jiān)尖細(xì)的嗓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手里的金剪“咔嚓”一聲,將一朵開得正盛的花朵齊齊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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