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逾一聲厲喝,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混亂的太醫(yī)們聽到這個聲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回頭,見到來人是太子,立刻跪了一地。
“參見太子殿下!”
“父皇情況如何?”齊逾沒有理會他們的禮節(jié),徑直走到皇帝身邊蹲下,伸手探了探鼻息。
氣息尚存,但極為微弱。
為首的院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話:“回……回殿下,陛下他……他這是急火攻心,引動了舊疾,是……是中風(fēng)之兆?!?
“中風(fēng)?”齊逾的指尖在皇帝的頸側(cè)脈搏上輕輕搭了一下,感受著那微弱而紊亂的跳動。
他雖然不懂醫(yī)理,但也看得出情況十分危急。
“孤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必須保住父皇的性命!”齊逾站起身,環(huán)視著這群六神無主的太醫(yī),語氣森寒,“若是父皇有任何不測,你們就全都提頭來見!”
“臣等遵命!臣等定當竭盡全力!”太醫(yī)們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
齊逾不再看他們,而是轉(zhuǎn)身對凌風(fēng)下令。
“凌風(fēng),立刻傳孤的令諭,自即刻起,封鎖宮城九門,任何人無孤的手令,不得隨意出入?!?
“傳令禁軍統(tǒng)領(lǐng),加強整個皇宮的守衛(wèi),尤其是御書房和父皇的寢宮,一只蒼蠅也不許飛進來?!?
“傳令宗人府,請幾位德高望重的宗室長輩入宮議事?!?
一道道命令從他口中有條不紊地發(fā)出,原本慌亂的局面,在他的調(diào)度下,迅速安定下來。
他站在御書房中央,身形看起來依舊單薄,卻仿佛一根定海神針,鎮(zhèn)住了所有的風(fēng)浪。
忙碌了大半個時辰,太醫(yī)們總算用金針穩(wěn)住了皇帝的狀況,將其小心翼翼地移駕到了寢殿。
御書房里,終于只剩下齊逾一人。
他走到那張象征著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龍椅前,伸出手,輕輕撫過冰涼的扶手。
父皇倒下了。
他籌謀了這么久,等待了這么久,這一天,終究是以這樣一種猝不及不及的方式到來了。
沒有欣喜,沒有激動,只有一種沉甸甸的,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的責(zé)任感。
他緩緩坐了下去。
那張寬大的龍椅,對他而,似乎還有些空曠。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母親臨終前不甘的臉,閃過柳家老夫人慈祥的笑容,閃過李知安為他解毒時專注而認真的模樣。
無數(shù)的畫面交織,最終都化作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凌云。”他睜開眼,對著空無一人的角落喚了一聲。
凌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單膝跪地。
“殿下?!?
“三皇子府那邊,有什么動靜?”
“回殿下,三皇子今日在城外別院宴客,尚未回府。不過,他府上的幕僚已經(jīng)開始頻繁活動?!?
“盯緊了?!饼R逾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孤現(xiàn)在沒空陪他玩,讓他安分一點。若是不聽話……”
他沒有說下去,但凌云已經(jīng)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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