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命!”
一場小小的風(fēng)波,就此平息。
李知安在屏風(fēng)后,聽著齊逾這番乾綱獨斷的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議事廳內(nèi)的沉悶氣氛隨著將領(lǐng)們的退去而消散。
李知安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殿內(nèi)的宮燈將她的身影拉得頎長。
“殿下今日,真是威風(fēng)?!彼叩烬R逾身邊,話里帶著幾分揶揄,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
齊逾靠在椅背上,方才那股壓迫眾臣的氣勢已然收斂,又恢復(fù)了那副略帶倦容的模樣。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順勢握住李知安遞過來的一杯溫茶。
“若不威風(fēng)些,這事怕是推不動?!彼攘艘豢诓?,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滑下,驅(qū)散了些許疲憊,“跟一群只認(rèn)拳頭不認(rèn)道理的人說話,就得讓他們明白,孤的拳頭比他們更大,更硬?!?
李知安莞爾。
這話糙理不糙。
“不過,從東宮私庫出錢,會不會太引人注目?”她有些擔(dān)憂。
東宮的私庫,很大一部分其實是她的產(chǎn)業(yè)在支撐。
齊逾這么做,無異于將自己的底牌掀開了一角。
“無妨?!饼R逾放下茶杯,指尖在溫?zé)岬谋谏陷p輕摩挲,“父皇大病初愈,最是多思。孤若表現(xiàn)得太過完美無缺,事事都用朝廷的銀子,他反而會睡不著覺?!?
“如今這樣,既辦成了事,又讓他覺得孤為了收買人心,不惜耗費自己的錢財,是個有些意氣用事的‘年輕人’。如此一來,他反而能安心幾分?!?
李知安聽著他的分析,心中了然。
與皇帝的博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齊逾不僅要辦事,還要時時刻刻揣摩著那位至高無上者的心思,調(diào)整自己的姿態(tài)。
“殿下辛苦了。”她由衷地說道。
“為你做事,不辛苦?!饼R逾凝視著她,燭火在他深邃的瞳孔里跳躍,“‘醫(yī)兵’一事,算是開了個好頭。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nèi)プ?。?
……
三日后,淮安碼頭。
一艘不起眼的商船,悄無聲息地泊入了一處僻靜的渡口。
船上下來幾名作行商打扮的男子,為首一人身材中等,面容普通,丟進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來。
他正是皇城司副指揮使,趙克。
與他同行的,是戶部侍郎錢敏德。
錢侍郎年過五旬,一臉的嚴(yán)肅刻板,看著碼頭上船來船往、一片繁榮的景象,眉頭卻越皺越緊。
“趙大人,此地……太過喧囂了?!卞X敏德低聲道。
“錢大人,越是喧囂的地方,才越容易藏污納垢?!壁w克不動聲色地回答。
他們沒有驚動任何官府,在一名早已等候在此的皇城司密探的帶領(lǐng)下,七拐八繞,進了一間臨河的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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