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管事心里跟明鏡似的,今天這事,絕不能善了。
對方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是那幾大豪族伸出來試探深淺的觸手。
退一步,他們就會進(jìn)十步,新策將寸步難行。
可進(jìn)一步,一旦動了手,吃了虧是小,落了口實(shí)是大。
到時(shí)候人家倒打一耙,說是東宮商隊(duì)仗勢欺人,強(qiáng)闖“私地”,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就在這僵持不下,空氣幾乎凝固的當(dāng)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隊(duì)官差簇?fù)碇豁敼俎I,正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為首的官差高舉著一面令牌,厲聲喝道:“太子殿下手諭在此!云州知府前來辦案,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錦衣管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云州知府?
他怎么來了?還來得這么快?
官轎停穩(wěn),一個(gè)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男人連滾帶爬地鉆了出來,正是云州知府王大人。
他看都沒看錦衣管家一眼,徑直跑到錢管事面前,先是拱手作揖,態(tài)度恭敬至極。
“下官王振,參見東宮來的各位管事。下官接太子殿下火漆手諭,特來查辦此事,讓各位受驚了。”
錢管事心中大定,連忙還禮:“王大人客氣了,我等奉命行事,卻在此處受阻,正要報(bào)官,大人就到了?!?
王知府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zhuǎn)身看向那錦衣管家,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聚眾,阻攔朝廷官辦商隊(duì)?”
錦衣管家心里咯噔一下,但仗著主家的勢力,還是強(qiáng)撐著說道:“回稟大人,小的乃是張家的管家。此路乃是我家祖上修葺,一直歸我家使用,并非官道。他們要從此過,自然要留下些許使用錢?!?
“放肆!”王知府勃然大怒,“一張嘴就敢侵占朝廷官道!本官連夜查閱了《云州圖志》和歷年地契檔案,這條路,自前朝起便是連接邊境的要道,有明確記載!何來你家私路一說?地契呢?拿出來給本官瞧瞧!”
地契?
那玩意兒上哪兒找去!這不過是主家讓他尋的由頭罷了!
他頓時(shí)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拿不出來?”王知府冷笑一聲,“那就是公然侵占國道,藐視朝廷法度!來人,將此刁奴給本官拿下!”
幾名官差如狼似虎地?fù)淞松先ァ?
張家的家丁們想上前阻攔,卻被王知府帶來的官差們用刀鞘狠狠地抽了回去。
“誰敢拒捕,以同謀論處!”
就在此時(shí),另一件讓張家管家魂飛魄散的事情發(fā)生了。
從附近的村鎮(zhèn)里,突然涌出了許多百姓,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同時(shí),幾個(gè)萬寶商行的伙計(jì)拿著一沓沓剛印好的紙,四處張貼,還大聲念了起來。
“官辦邊市,利國利民!太子殿下體恤百姓,特運(yùn)來平價(jià)食鹽、布匹、茶葉!一斤精鹽只賣三十文!一匹棉布只賣二百文!比黑市價(jià)便宜一半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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