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恕罪,民女不敢了!”許諾立刻垂下頭,做出深刻反省的模樣,心里卻在暗暗叫苦。
這位王爺?shù)钠?,可真是比六月的天還難測。
深夜,偏殿里依然亮著燈。
白蕪坐在桌前,身上只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夜風(fēng)從窗戶的縫隙里鉆進來,像無數(shù)根冰針扎在她身上。
她握著筆的手早已凍得通紅僵硬,每寫一個字,指骨都發(fā)出酸澀的抗議。
忽然,殿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條縫,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白蕪姑娘,這么晚了,還沒歇息?”
來人是寧頤宮的張嬤嬤。
白蕪頭也沒抬,聲音里聽不出什么情緒:“我想快點將《女誡》抄完。”
張嬤嬤走上前,將一碗熱氣騰騰的姜茶放在桌角,目光落在白蕪那雙幾乎失去知覺的手上,心疼地咂了咂嘴:“哎喲,瞧瞧這手凍的!王爺也真是的,為了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鄉(xiāng)野丫頭,竟這般重罰你。十遍《女誡》,這得抄到猴年馬月去?。 ?
白蕪依舊沒說話,可那筆尖的力道卻重了幾分,仿佛要將紙張戳穿。
張嬤嬤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她壓低了聲音,繼續(xù)添柴加火:“那個叫許諾的,初來乍到就得了太后和王爺?shù)那嘌郏鯛斶€這么護著她,半點兒也不顧及你和他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再這么下去,老奴真怕怕她有朝一日攀上高枝,成了這寧頤宮半個主子了!”
“主子”二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白蕪的心里。
她寫字的手猛地一抖,一滴濃墨從筆尖落下,在潔白的宣紙上暈開一個丑陋的墨點,毀了她辛苦抄寫的一整頁。
“她有醫(yī)術(shù),能治王爺?shù)暮?,王爺護著她,我拿什么法子?”白蕪咬唇,聲音里藏著委屈和不甘。
張嬤嬤立刻湊到白蕪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陰惻惻地說道:“老奴倒是有個法子,能讓王爺厭棄她,將她從這寧頤宮里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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